“汗王,北面十里,现明军前锋步卒,兵力约为三千,其后有大军随行,兵力不下两万”
哨骑的急报,将吴勒从对未来的沉思中惊醒,眼中精光一闪:“军中主将打的什么旗号?可是那个陈牧领军?”
“打的是陈字旗以及辽东经略帅旗,应该就是陈牧”
“好!”
吴勒心中大喜,拳头狠狠砸在掌心:“果然不出蒙古人所料,这个南蛮书生果然来了,其他不谈,倒是个有胆色的主!”
“传令舒尔坎,待明军先锋进入黑松洼,即刻出击!”
“传令:全军检查箭矢,收回外放马匹,等候本王命令”
一声令下如山倒,弓上弦刀出鞘,静等明军入瓮。
。。。。。。。
世间事就是如此巧合,在吴勒驻马北眺之时,陈牧也勒马在一处缓坡之上,两人隔着二十余里的距离,遥遥相望!
他身后的两万大军,在宽阔的辽河平原上拉出三四里长的队伍,像一条缓慢蠕动的巨蟒,蜿蜒前行,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帅,再往前二十里,就是沙河。”
李岩策马来到陈牧身侧,呼吸之间白气升腾:“过了沙河,离辽阳就只有三十里了。”
陈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这次没有顶盔冠甲,反而穿着一身御赐的麒麟服,连裘皮都未曾披着一件。
这身穿着在军中格外惹眼,余合和徐滨都劝他赶紧换甲,他没听。
这不是托大,而是他知道,这身代表伯爵的麒麟服对提振士气有多重要。
那代表着陈牧这个辽东经略,将时刻与他们同在。
“震岳”
陈牧忽然开口,叫了一声李岩表字:“依你看,吴勒会在哪里拦我们?”
李岩沉默片刻:“若是末将用兵,必选沙河。”
陈牧明知故问:“为何?”
“沙河已冻,非天堑。但正因如此,吴勒认为我军必生轻敌之心,以为踏冰可过,行军便会加快,队形易乱。”
李岩顿了顿,“且沙河两岸地势,北缓南陡。若将主力隐于北岸丘陵之后,待我军半渡,或全数上冰时,从侧翼横击……”
他做了个拦腰斩断的手势。陈牧心头猛然一跳,暗道不妙!
开玩笑的吧,我又错了?
“你是说,他会在北岸设伏?”
李岩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南岸必有疑兵,吸引我军注意。真正的杀招,在北岸。”
陈牧沉吟片刻,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所以。。。这就是你让高宁率领骑兵落后五里的原因?”
李岩抱拳拱手:“大帅明鉴万里,此正将计就计之策也”
这两天一直是李岩号军令,陈牧就稳坐帅位充当的点头机器,他一直等着李岩来仔细解释战略,可这位从早忙到晚,两天时间眼睛熬的都是红的,的确将几万大军操持的井井有条,可你把经略大人放哪了,真当是个泥菩萨啊!
陈牧轻轻敲打了他一下,随即看了看四下都是亲信,压低声音道:“震岳,当初在山西,本帅答应为你争取山西镇总兵官一职,但朝廷不允,最终只能无奈放弃,如今本帅向陛下将你要来,就是要话付前言,将这辽东总兵官交给你!”
要不是顾忌军中影响,李岩差点就跪了,立刻再次抱拳:“大帅知遇之恩,李岩永世不忘”
“提拔你是为国举才,非为我陈牧个人尔,若说恩义,你的恩公也只有陛下一人!”
陈牧说的那是慷慨激昂,满脸正气,听得李岩都一阵恍惚。
乖乖,大帅不愧是青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