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青儿不可胡言”
陈牧作为状元,对大明开国的历史自然十分了解,可此刻听来却忍不住反驳道:“洪武大帝从来不是白莲教中人,参加的乃是红巾军郭子兴部,后来更是赤手空拳打下的大明江山,古来得位之正,未曾有也,此与白莲教何干?”
“纯属白莲逆匪在给自家脸上贴金,以后万不可相信此等说辞!”
该说不说,陈牧现在当了巡抚以后,谨言慎行也到了一定地步,哪怕此刻就他们二人,也依旧秉持着小心谨慎的习惯。
此等敏感的政治立场问题,屁股一定不能歪。
至于韩山童本就是白莲教主这个事,在滚滚大势面前。
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是,公子,青儿知道了”
青儿笑着应了一声,习惯性的开始给陈牧烧水煮茶,一切仿如昔日一般。
陈牧也没继续问,静静的看着姑娘忙活,接水,换炭,挑茶叶,每一样在平常不过的事,此刻看来却有着莫名的温暖与静逸。
茶香缥缈间,陈牧精神大震,忍不住感慨道:“青儿,你回来真好”
青儿笑颜如花的面庞上突然僵了一瞬,喃喃道:“公子,可青儿还是要走的”
茶突然不香了。
陈牧放下手中茶碗,盯着青儿看了半晌,万千话语在心却最终无法说得出口,只能道:“恒山派的人对你怎么样?在那还习惯么?”
“嗯嗯,师父师兄师姐们对我都挺好的,而且某种程度上,师父还是我救命恩人呢”
陈牧眉头一皱,话语中立刻带上了几分冷意:“怎么回事,谁对你动手了?”
青儿赶紧摇了摇小脑袋,抿嘴轻笑道:“没,没,其实都是误会啦”
“当初月师父待我离开后,便把我安排在了京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原来青儿当初一狠心跟钟月走了,可情窦初开的姑娘,哪你们容易放下,每晚都偷偷在被窝里哭,眼睛天天肿的跟桃子似得。
钟月回来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训斥了一顿后想了个办法。
练功,使劲练!
练到筋疲力尽就不胡思乱想了。
这下青儿可遭了罪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跟陈牧一年,那是养尊处优,一点累活都没有,说是丫鬟养的跟个小姐似的,被钟月这么一上夹板,哪里受得了。
虽然咬牙坚持,可忍不住的时候,也还是偷偷掉眼泪。
“公子。我想回家……”
就这么过了半月余,钟月要回北方分坛,便把她带上,打算到地安排个稳定住处。
二人赶路之时露宿一座破庙,钟月便打算检查一下她基本功,压腿下腰之时疼的青儿不住求饶,失声痛哭、
“要死了,要死了,饶命啊”
要说事就这么巧,正碰上妙英师太一行人从华山做客归来,也欲夜宿在此,结果在庙外就听见了求饶之声,闯进来一看居然是妖女钟月在欺负一个女娃。
那还得了,妙英师太当场怒叱一声,便和钟月斗在了一起。
钟月的本事原本就差着妙英师太一层,加之恒山派人多,自是不敌。
本来她还想着带青儿逃命,可冲了两次惊讶的现,恒山派众人居然在保护青儿,妙英师太更是不住怒斥她妖女,坑害良家女子云云。
“明白了,这是把青儿当成我抓的肉票了!”
钟月见此灵机一动,纵身高呼:“该死的老尼姑,本圣女劫个丫鬟回去做奴,碍着你恒山什么事了”
她相信以青儿的聪明,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等她不敌飞身离去后,妙英师太一问青儿来历,姑娘顺着话头就说开了。
“我是苏州人,从小被家里卖给一户人家当丫鬟,前些日出门采买,就被她劫了。。。。”
妙英师太乃古道热肠之人,看青儿着实可怜,问明白意愿后,便把她带上了恒山,暂时收为了俗家弟子,更言明等她长大成人后,可自行选择去路。
无论是留在山上还是下山,都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