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急忙撩起脏乱头,露出耳后一块铜钱大褐色印记,手还紧张颤。
为了增强天狼大元帅对他们的信任度,这些褐色印记也是他们事先弄出来自证身份。
“大元帅,属下来自柔然部落,去年跟着您打过大乾边镇,您忘了,那次您亲斩大乾先锋,小人就在您身后!”
另一人赶紧往前凑了半步,又被旁边的民兵用矛杆捅了一下,他一脸惊恐的缩回去,脸上堆着谄媚又惶恐的笑。
“启奏大元帅,小人是鲜卑部落。”
一个瘦高个故意咳嗽几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每说一个字都像扯着嗓子:“我们被打的太惨,一天一夜没沾过一滴水、一粒粮,嗓子眼冒烟了,再这么耗下去,怕是真要成荒野里的饿殍,求大元帅开恩,赏口热汤喝吧!”
见五六百人演得入木三分,霍去病混在人群中,眼帘微垂,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就不信天狼大元帅不信。
“漠北左贤王就这么败了?”
“这消息太让人难以接受!”
天狼大元帅眉头拧成个疙瘩,脸色黑的像锅底,突然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放屁,这不可能,左贤王手里有十万精锐,还有二十多万城镇青壮凑的民兵,这才三四天功夫,怎么可能败。”
“难道,头几天,大乾秦王那厮带兵跑路是假的,实则绕去偷袭了左贤王,快说,你们到底是被谁打垮的?”
他虽然见这些人穿着破羊皮袄、戴着兽骨项链,说话的腔调带着漠北各部独有的卷舌音,连高车人的鹰钩鼻、柔然人的窄额头都仿得惟妙惟肖,心里的疑云散了些,但没见到实打实的凭证,那点怀疑总像根刺扎在肉里,拔不掉。
“回禀大元帅,是……是大炎王朝的骑兵,领头的人是卫青和霍去病!”
一人慌忙回话,声音带着后怕,身子还抖了抖,像是想起了可怕的场景。
另一人赶紧接茬,脸上挤出惊恐的神色,手比划着:“大元帅您是不知道,那卫青和霍去病狠的像两猛虎。”
“他们悄没声的藏在左贤王营地外的沙丘后头,等到后半夜,借着黑灯瞎火就射火箭,那火箭嗖嗖的,跟下雨似的,咱们大营一下子就成了火海,烧得人哭爹喊娘啊,帐篷烧塌了,粮草也着了,弟兄们慌得跟没头苍蝇似的!”“等我们被烧得七零八落,他们的骑兵就跟疯一样冲进来乱砍乱杀。”
又一人抹了把脸,声音哽咽:“来来回回砍杀了一天一夜,左贤王最后被活捉了,弟兄们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惊马踩成了肉泥,要么就死在卫青、霍去病的刀下,那地上的血啊,能没过脚踝,尸体堆得比小山还要高了,天狼大元帅,您是咱们漠北的擎天柱,可得为左贤王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啊!”
“对了,大元帅,这是左贤王被抓前,让小的们拼死送来的亲笔血书!”
一个矮壮汉子双手高高举起一封染血的信笺,信纸边缘都焦黑了,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为了演的逼真,他的手还在抖,像是捧着重逾千斤的东西。
“左贤王的信函?”
天狼大元帅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夺过血书,他展开信纸,眯着眼瞅了半晌,突然重重的“哼”一声:
“这笔迹,的确是左贤王的风格!”
他猛的攥紧信纸,指节把纸都捏皱了,咬牙切齿道:“他娘的,本帅还以为是大乾秦王那叛徒搞的鬼,绕去后方偷袭左贤王,才导致左贤王大败了。”
“本元帅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大炎的骑兵突袭了左贤王。”“又是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个家伙,上回他们捉了右贤王,杀了十万漠北儿郎,这次又灭左贤王,真如入无人之境,阴魂不散,他们带了多少骑兵?”
“回禀大元帅,瞅那架势,少说有二十万骑兵!”
一人答得飞快,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了滚:“他们战马太快,作战的方法也很刁钻,简直就是神出鬼没。”
另一人赶紧补充,脸上带着急色:
“回禀大元帅,不仅他们刚才说那些,而且他们打败左贤王后,已经往这边来,估计用不多久就杀到这儿了!”
天狼大元帅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不敢置信,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不可能,大炎那点家底早就空了,哪来的二十万骑兵,要知道,骑兵可比步兵金贵十倍,养一匹好马能养十个步兵,他们从哪儿凑了二十万的骑兵和战马?”
霍去病和身后的弟兄们齐刷刷摇头,脸上都露出了“茫然无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