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雨,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愈浓烈,与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街道,厮杀继续。
“杀啊!”
巢皮,阿翔带着两千多兄弟和北角的人厮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黎胖子和东星联手的人马,足足有五千人。
“顶住!顶住!”巢皮奋勇在前,就连包皮也过来帮他。
战局从一开始就对大坑道这边不利。
眼看着他们被挤压着节节后退。
天养生站在一栋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身后是大坑道,太子那一千精锐犹如黑暗里的夜狼,蛰伏在黑暗里。
圣玛丽医院。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乌鸦和笑面虎吴志雄推开了骆驼的病房门。
病床上,骆驼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依旧凶狠。
看到乌鸦,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立刻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咒骂。
“你个扑街!你还有脸来见我?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在堂口掀桌子,我会被撞倒?!”
“东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乌鸦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帮他扶起来,垫上了枕头。
“只顾自己,不把社团的利益放在眼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骆驼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乌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想起了苏晨那句话。
“骆驼老了。”
是啊,老了。
老到只会无能狂怒,只会计较那些可笑的脸面,老到看不清现在的江湖到底是谁说了算。
“乌鸦,我告诉你,等我出院,你给我滚回荷兰去……”
骆驼的咒骂声还在继续。
荷兰!又回荷兰!乌鸦脸颊抽搐了一下。
脑海里,苏晨的第二句话再次响起。
“东星需要一个新的龙头。”
新的龙头……
乌鸦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虚弱又顽固的老头,再想到苏晨那种谈笑间决定整个江湖走向的气度。
一种前所未有的野心,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老子不要回荷兰,谁让老子回荷兰我就要谁死!
“大哥。”
乌鸦突然开口,打断了骆驼的咒骂。
他站起身,走到骆驼的病床前,拿出一个橘子剥皮。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骆驼一愣,似乎没想到乌鸦会服软。
“你早该这样想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骆驼接过橘子,掰开送入嘴里。
“不晚。”
乌鸦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他俯下身,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大哥,好好睡一觉吧。”说着,抽走了骆驼的枕头。
骆驼骂道:“你没看见我还在吃橘子吗?乌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