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吕朝阳还专程带着一位老工人过来。
“小王啊,这是咱们肉联厂里的老师傅,上次劳动竞赛我就是派他去的。”
“王科长你好,我是咱们屠宰车间的刘大炮,咱们应该每天都见过。”
那名老工人不卑不亢的看向王建国。
说实话,虽然厂里的其他年轻屠宰工对这位王科长毕恭毕敬,心悦诚服,但他并没有。
相反,他用手工技艺杀了大半辈子猪,心中那份唯一的本事被所谓的机器、工业化逐步取缔,心态多多少少都会失衡。
而且这种情况不止他一个人有,像他这样的老屠宰工都如此,也就是厂里的小青年们喜欢这些新玩意儿,新东西……
那些铁疙瘩时不时就会坏,需要修理,哪像人干不停歇,吃口饭就能有干劲!
“哦!我对你有印象,当初跟我一起参加肉联厂考核的刘大虎是你儿子吧?”
王建国回忆起年前,就有个小胖子刘大虎曾经温馨提醒过自己,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王科长,你还认识大虎?那孩子是我侄子,肉联厂的考核他没过,回副食店帮他爹忙去了。”提到这个,刘大炮心中的不悦倒是放松了一点。
“怎么会没过?我记着他说过,上过扫盲班会写几百字来着。”王建国有些不解。
刘大炮也是挠挠头:“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小子就说了没过,我还想着等他进车间里好好照顾照顾他嘞。”
一旁的吕朝阳坐在椅子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当初考核结束后是李启德给他提交过一沓人员名单,却并没有刘大虎的名字。
想到这,他便起身离开,回办公室翻找起来。
见吕朝阳离开后,刘大虎也就不再拘束,找了位置坐下。
“王科长不满你说,我对这次的竞赛没有信心,比拼屠宰技术有青岛那帮老家伙顶着,咱们完全没希望;比拼想法创造,津门、淞沪、重庆它们有毛熊的援助,咱们也比不过。要是你的那台电击屠宰设备要是能搬过去还有点机会……”
说到后面,刘大虎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那么大台机器哪里能搬得过去,还要通电,可谓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刘师傅都还没比呢,就灭自己威风可不行啊!”
王建国缓缓起身,给他散了一支烟,自个也陪了一根。
彼此间的隔阂又少了一些。
“王科长,我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京城肉联厂每次劳动竞赛都排在四九城最后边,我只是想提醒你,无论输赢都别把自个的心气给伤喽!”
说到动情之处,刘大虎回忆往昔:“去年跟我搭档也是位跟你一样斗志昂扬的青年同志,自从劳动竞赛输了之后,他就一蹶不振,生了心病,前不久还进了医院,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此时,窗外的朝阳正好,透过窗子塞进屋内,将办公室照的亮堂堂。
王建国来到窗子跟前,拉开遮盖在自动剥皮机上的灰色布条子,崭新精致的机器骤然呈现。
“老师傅你说,我靠这东西能不能躺着将竞赛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