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
易中海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狂喜而舒展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着韦东毅的后背,声音因激动而格外洪亮:
“咱们快点回家!立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奶奶、告诉你妈、还有秀芝!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比办十场喜宴还值得庆贺!”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推着韦东毅的自行车就要往家赶,那架势仿佛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四合院。
韦东毅看着易中海欣喜若狂、与有荣焉的模样,心中也是暖流涌动。
他理解易中海的激动,这份喜悦来自于最朴素的望子成龙以及对家人未来的安心。
他笑了笑,扶稳自行车:“爸,您别急,慢点走,当心脚下。这事是好事,但也得稳着点。”
“稳!对,要稳!”易中海闻言,努力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过于激荡的心情,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抑制不住,脚步依旧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反复念叨:“太好了……真是没想到……光正兄弟……你看到了吗?在你的福荫下,你儿子有出息了……”
夕阳的余晖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洒在前方的路上,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金光。
易中海只觉得这条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从未像今天这样宽敞明亮,充满希望。
……
就在易中海怀着巨大的喜悦,几乎是推着韦东毅往家赶的同时。
红星轧钢厂下班的洪流中,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正在悄然蔓延、酵。
中午接待宴上生的“认亲”一幕,其真相被严格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副厂长以下连桌沿都碰不到,李怀德又下了严厉的闭口令,使得知晓内情者寥寥无几,且事关那位大领导,没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个个讳莫如深,不敢多言半句。
然而,越是神秘,越是能激人们的好奇与想象。
下午考察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那位气场强大的大领导,竟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干事韦东毅并肩而行、相谈甚欢,而几位厂领导反而陪在稍后的位置。
这极其反常的一幕,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下班铃声响起后,激起了汹涌的涟漪。
“哎,听说了吗?采购科那个韦东毅,什么来头啊?那么大领导都跟他有说有笑的?”
“不认识啊,看着挺年轻,厂领导都靠后站,他倒凑前面去了,真邪门!”
“我知道他,采购三科的干事,平时挺低调一人,没想到背景这么硬?”
“何止是硬?我看是深不可测!你没看杨厂长、李厂长对他那客气劲儿?”
各种猜测和谣言如同插上了翅膀,在下班的人流中飞传播、变形。
不认识韦东毅的,都在拼命打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认识韦东毅的,则更是惊掉了下巴,纷纷感叹自己看走了眼。
于是,各种离奇夸张的版本开始涌现:
“听说他是大领导家的亲戚,子侄辈的!”
“什么呀,我听说是某位大人物的家里人,下来历练的!”
“你们消息都过时了!最靠谱的说法是,他是这位大领导的私生子!没看长得都有点连相吗?不然凭什么这么照顾?”
“私生子?!真的假的?这可太劲爆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仿佛不赋予韦东毅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世,就无法解释下午那震撼的一幕。
在这股暗流中,有几个人格外难受。
许大茂这两天特意没下乡,就等着在厂里找机会接近大领导,展现他放映员的“才华”和“贴心”,结果根本没他什么事。
当他得知韦东毅居然上了接待宴的饭桌,眼珠子都快嫉妒红了——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紧接着,下午他又亲眼看到韦东毅陪在大领导身边,那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更是把他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妈的!肯定是马屁拍得出神入化,把领导忽悠瘸了!小人!马屁精!”
许大茂恶毒地揣测着,完全无法接受韦东毅取代了他“厂领导第一陪酒员”的地位。
听到“私生子”的谣言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差点笑岔了气:“放他娘的罗圈屁!他是我们院聋老太太的亲孙子,认识他爹的老辈人一看就知道,而且他爹早牺牲了,哪来的什么私生子?这帮人真能编!”
但他心里也跟猫抓一样好奇,实在按捺不住,便舔着脸去问同科室的赵栋梁,指望着这位负责拍照的能有点内幕。
赵栋梁自己还一头雾水,之前凑上去问李怀德还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正憋着一肚子郁闷。
见许大茂这个惯会溜须拍马的也来打听,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和优越感。
他立刻板起脸,学着李怀德的口气和神态,义正词严地训斥道:
“许大茂!瞎打听什么?领导的事情也是你能胡乱猜测的?
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管好你的嘴,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