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透过东耳房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在屋内投下朦胧的光影。
韦东毅在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中醒来,鼻尖萦绕着枕边人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皂角与少女体香的清新气息。
他微微侧头,恰好对上李秀芝那双刚刚睁开的、带着初醒迷蒙却清澈如水的眸子。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昨夜同床共枕的记忆瞬间回笼,两人脸上都悄然飞起红霞。
韦东毅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自然心猿意马。
昨夜并非没有冲动,他的手也曾试探着在她单薄的脊背流连,他的唇也曾在她光洁的额角留下滚烫的印记。
然而,掌心下过于硌人的肩胛骨,以及她因长期饥饿而显得格外纤细脆弱的腰肢,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更进一步的渴望。
这姑娘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了。
像一株在风雨中飘摇太久的小草,急需阳光雨露的滋养。
韦东毅心中涌起强烈的怜惜与责任感。
她已是他的妻,来日方长。
当务之急,是把她养得丰润健康些。
那时,一切水到渠成,才是对她、对这份情谊真正的珍重。
“醒了?”李秀芝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软糯得像江南的春雨,轻轻敲在韦东毅心上。
她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拉开一点距离,却又被韦东毅手臂收紧,牢牢圈在怀里。
“嗯,”韦东毅应着,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顶,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还早,再躺会儿。”
他贪恋着这难得的温存,手指无意识地在她柔顺的丝间缠绕。
窗外的四合院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渐渐苏醒过来。
公用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各家各户开门的吱呀声。
早起人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自行车铃声……
各种声响交织成一充满烟火气的晨曲。
李秀芝在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那只在自己腰间缓缓摩挲的、带着薄茧的大手,羞意如同潮水般涌上,脸颊烫得惊人。
她小声提醒:“东毅……该……该起了吧?别……别耽误了上班……”
话音未落,“咚咚咚”的敲门声便清晰地响起,伴随着一大妈那熟悉而温和的声音穿透门板:
“东毅,秀芝,该起了!
娶了媳妇的人了,可不能再贪恋热被窝咯!
你爸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勤快人才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被窝里的旖旎瞬间被打破。
韦东毅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好事被扰的悻悻然,扬声应道:“知道了,妈!这就起!”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李秀芝,她正咬着唇,努力憋着笑,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促狭。
韦东毅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没良心的,还笑!”
两人迅起身收拾。
洗漱完毕来到易家堂屋,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已经坐在小方桌旁喝着热腾腾的小米粥了。
桌上还摆着一碟咸菜丝和几个黄澄澄的玉米面掺白面的窝头。
“奶奶早!爸妈早!”两人齐声问候。
“早!快坐下!”一大妈笑着招呼。
韦东毅上前,拿起一个窝头,熟练地掰成两半。
一半塞进自己嘴里。
另一半不由分说地塞到李秀芝手里:“喏,先垫垫。”
“妈,我来盛粥!”李秀芝连忙放下窝头,快步走向灶台,从一大妈手里接过粥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