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韦东毅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情满四合院》里出现过的、以及他以后会接触的所有女性角色飞快地筛了一遍:
秦淮茹?吸血蚂蟥,白莲花影后,拖油瓶仨!pass!
娄晓娥?成分太高,麻烦缠身,就算离了婚也是二婚!pass!
冉秋叶?清高事儿多,歪嘴战神!pass!
于海棠?自视甚高的小仙女!pass!
秦京茹?又蠢又贪的村妞!pass!
这些《禽满》里的女角色,有一个算一个,都比不上李秀芝一根手指!
至于机修厂的丁秋楠,人都没见过!
就算见到了,那高冷范,想要追到手还要费一番功夫。
而且娶老婆这种事,娶个温柔坚韧、勤劳善良,能在苦难中把日子过出花来的李秀芝,不比孤傲冷艳的丁秋楠香?
根本不需要权衡!
韦东毅内心瞬间明镜似的:这就是他穿越时空也要抓住的缘分!什么丁秋楠,什么机修厂计划,统统靠边站!
就在傻柱转身、郭主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当口,韦东毅一步上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响起:“郭叔,这姑娘,让我领回家吧!”
正唉声叹气的郭主任和已经走到门口的傻柱同时僵住,猛地回头看向韦东毅,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郭主任以为自己听错了。
韦东毅目光坚定,重复道:“我说,这位李秀芝同志,让我领回家吧!”
郭主任先是一喜,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但随即想到韦东毅的身份,脸又沉了下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东毅啊,你可是国家干部!前程似锦!怎么能……怎么能娶一个逃荒来的姑娘?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你爸在天之灵……”
他情急之下,连韦东毅早逝的父亲都搬了出来。
韦东毅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郭叔,干部也得娶妻生子啊。逃荒怎么了?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我看李秀芝同志眼神干净,是个好姑娘。她孤身一人流落至此,更需要一个安稳的家。我对她……很有眼缘。”
傻柱在一旁听得心里直泛酸,忍不住插嘴:“不是……郭主任!您这也太偏心眼了吧?到我这儿就硬塞个逃荒的,到东毅这儿您就死活拦着?合着我就只配这样的?”
郭主任正心烦,闻言瞪了傻柱一眼:“傻柱!你少在这添乱!你跟东毅能比吗?你都快三十了,就是个食堂颠勺的厨子,脾气又臭,名声在街坊四邻里……你自己心里没数?再不抓紧,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东毅呢?年轻有为的国家干部,未来的栋梁之材,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他找对象能跟你一样标准吗?”
这话像刀子一样戳在傻柱心窝子上,虽然是大实话,但也太伤人了。
傻柱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颠勺的怎么了?我靠手艺吃饭!吃香喝辣饿不着!”可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韦东毅不想看他们争执,对傻柱道:“柱子哥,这儿没你事了,赶紧上班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傻柱向韦东毅点点头,又狠狠剜了郭主任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憋着一肚子气,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自始至终没再往李秀芝那边看一眼。
看着傻柱消失在院门口,郭主任气得直跺脚:“这混不吝的东西!给他介绍媳妇还挑三拣四!活该打光棍!”
骂完了傻柱,他又转向韦东毅,苦口婆心:“东毅啊,听叔一句劝!这事真不行!你要真想找媳妇,我让你婶子给你寻摸,咱四九城的好姑娘……”
“郭叔,”韦东毅打断他,神情无比认真,“我再说一次,我是认真的。我对这位李秀芝同志,很有好感。请您成全。”
郭主任盯着韦东毅看了足足十几秒,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或冲动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片坦荡和坚定。
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主意一个比一个正!行吧!人,你可以先领回去!但是——”
他加重语气,“介绍信我现在不能开!等你……等你真想清楚了,跟家里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郭叔,”韦东毅却坚持道,“介绍信也请您一并开了吧。说不定,过两天我们就要去领证呢?”
郭主任被他这“胆大包天”的话噎得直翻白眼,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无奈地一摆手:“行行行!你是干部,你有主见!我管不了你了!”
这时,郭主任才转向一直低着头、仿佛置身事外的李秀芝,语气和缓了许多:“秀芝姑娘,刚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这位韦东毅同志,可是我们这片儿少有的文化人,国家干部!你跟着他,是福气!收拾收拾,跟他回家去吧?”
直到此刻,一直沉默的李秀芝才缓缓抬起头。
她的目光越过郭主任,第一次真正落在这个决定了她命运的男人脸上。
那目光很复杂,有审视,有不安,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和一丝微弱的、对安稳的期盼。
这一路颠沛流离,受尽白眼,被亲人推开的苦涩早已让她明白,能有个栖身之所已是万幸。
然而,当看清韦东毅年轻英俊的脸庞和那双清澈坦荡的眼眸时,她枯寂的心湖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微澜。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好看到让她本能地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细细的,带着浓重的川音,却清晰地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响起:“我……我愿意!”
话音刚落,她那苍白的脸颊上,竟悄然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
郭主任见状,也只能暗叹一句: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印着红头的街道办专用信笺纸,又翻出公章和红印泥。
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刷刷刷写好介绍信,然后拿起公章,在印泥盒里蘸了又蘸,仿佛要把所有的慎重都按上去,最后才“啪”地一声,在落款处盖下一个鲜红、清晰的印章。
墨迹未干,他就把这张特殊的“介绍信”塞到韦东毅手里,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东毅!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叔最后再啰嗦一句!如果你真想好了,决定就是她了,那可得好好待人家姑娘!她这一路逃荒过来,不容易!你要是敢欺负她,辜负了人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街道办也饶不了你!”
韦东毅接过介绍信,小心折好放进口袋,然后挺直腰板,正色道:“郭叔,您放心!我韦东毅说到做到。我领回家的人,必定珍之重之,绝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