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东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环视四周:“各位街坊都听见了吧?这就是你们口中‘不懂事的孩子’!知错吗?改错吗?就这态度,让我怎么原谅?”
“唉,这孩子……真没救了……”
“贾张氏惯的,秦淮茹也管不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邻居们纷纷摇头叹息,看向棒梗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惋惜。
秦淮茹被儿子的话气得浑身颤,自己舍下脸皮求来的机会,就被他一句话毁了!
她积压的委屈、恐惧、愤怒瞬间爆,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棒梗脸上!
“给我道歉!立刻!马上!不然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秦淮茹声嘶力竭地吼道,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巴掌,打懵了棒梗,也惊呆了众人。
“秦淮茹!你个丧门星!你敢打我孙子!我跟你拼了!”贾张氏如同护崽的母狼,嚎叫着扑了上来,枯瘦的手指狠狠揪住秦淮茹的头,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指甲在秦淮茹脸上划出血痕。
“贾家嫂子!住手!别打了!”易中海赶紧上前用力拉开状若疯虎的贾张氏。
“滚开!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伪君子!少在这儿假惺惺!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贾张氏狠狠甩开易中海的手,像护食的野兽,一把将被打懵的棒梗抢回怀里,紧紧搂住。
她怨毒地扫视着众人,尤其是韦东毅和易中海,尖声叫道:“行!你们狠!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就是一条破鱼吗?几毛钱的东西!老娘赔得起!赔给你!”
她一边叫嚣着,一边抱着棒梗,蛮横地撞开人群,像一股黑色的旋风,冲回贾家,“砰”地一声巨响甩上门,紧接着是门栓落下的“咔哒”声!
动作之快,一气呵成,留下院中一片死寂。
“嘿!赔钱?你倒是赔啊!跑什么?”韦东毅看着紧闭的贾家门,气笑了。
这老虔婆,撒泼耍赖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要不是还压着傻柱,他非得冲过去砸门不可。
众人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再看看瘫坐在地上、头凌乱、脸颊红肿、无声流泪的秦淮茹,眼神复杂。
有同情,有鄙夷,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消失的方向,脸色铁青,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头对韦东毅道:“东毅,放开柱子吧。他……酒也该醒了。”
韦东毅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如同死鱼般的傻柱,松开了钳制。傻柱默默地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那张平时总带着点浑不吝的脸上,此刻一片灰败和茫然。
他没看韦东毅,也没看秦淮茹,更没看易中海,只是低着头,像一具行尸走肉,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家西厢房。
背影萧索,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易中海看着傻柱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苦涩。
多年的情分,恐怕今晚是彻底断了。
他转向失魂落魄的秦淮茹,声音带着疲惫和一种最后的规劝:“淮茹,‘勿以恶小而为之’,这话你该懂。孩子小不是借口,偷东西的毛病现在不改,将来闯下大祸,哭都来不及!回去好好想想吧,怎么教孩子。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宣告,而非商量。
秦淮茹捂着脸,低低地啜泣着,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韦东毅见易中海定了调子,也懒得再纠缠。一条鱼而已,他要的就是贾家当众出丑,让棒梗的劣性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让贾张氏的撒泼彻底失效。
目的已经达到,再揪着不放,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他朝易中海点点头,表示认可。
易中海这才转向满院的邻居,朗声道:“各位街坊,对不住了!深更半夜扰了大家清梦!本来就是一桩孩子不懂事的小事,让某些人胡搅蛮缠闹成这样!都散了吧,回去歇着!”
他挥挥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足了热闹的邻居们,议论着、唏嘘着,三三两两地散去。中院很快恢复了深夜的寂静,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月光,和那条早已僵硬的鲫鱼尸体,散着淡淡的腥气。
韦东毅的目光在散去的人群中扫过,捕捉到了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阜贵的身影。
两人从头到尾都隐在人群后面,像两尊沉默的泥塑,一言未。
韦东毅心下了然。
这四合院看似一个整体,实则暗流涌动,派系分明。
傻柱和贾家,向来被视作一大爷易中海的“势力范围”。
今晚这场闹剧,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大爷派系内部的“家务事”。
二大爷乐得看易中海焦头烂额,三大爷则更关心那没赚到的两块钱跑腿费。
不插手,看戏,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人群散尽,一阵强烈的尿意才后知后觉地涌上韦东毅小腹。
他匆匆跟易中海打了个招呼,快步冲出四合院大门,奔向巷子深处那个臭气熏天的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