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朝阳大街商铺紧闭,寒风掠过地面的尘土,吹起两侧摊位的的挂帘,呼呼作响。
凌啸宸带着风意等人,以极快的度穿行,在玉春楼对面的阁楼顶上停下。
而此刻的玉春楼,已经被范启章派人包围了三天三夜,今晚更是添加了不少稻草。
每个官差手里都拿着火把,映出玉春楼奢贵程亮的建构,偶尔闪出的矜贵棱角,仿佛在述说它最后的繁华。
凌啸宸立于高处,眉眼下压,看着这座在上京城百姓甚至百官眼里,不可推翻的楼阁,开始期待它藏身火海的场景。
今晚过后,薛家的天就该变了。
风驰从暗处窜出,“殿下。”
“银两都搬出来了吗?”
“是,已全部搬出,只留了惑神散。”
“你做得很好,这次该记你一功。”
玉春楼是薛家拉拢官员,消息流通的地方,这点大家心照不宣,包括凌啸宸。
他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薛炳坤哪儿来那么多钱去运作制毒炼药的事情,这需要长期供给,不容易。
直到之前风驰突然来报,他跟踪陈卓进了玉春楼,现端倪,疑似惑神散的制作出售窝点。
一开始,风驰自己也不相信,玉春楼开在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备受瞩目,日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怎么可能成为毒窝。
可陈卓给了他大惊喜。
陈卓虽然好色,经常流连花巷勾栏之地,看起来特别混不吝,但薛炳坤不是傻子不会真因为一个姨娘就看重她的侄子。
陈卓,有他的过人之处。
玉春楼里见不得人的饭局,每次都是陈卓秘密安排烟花女子进去,有时候,甚至会有倌倌。
如此,既帮那些人保住了对外的名声,又能满足私欲,薛家凭这点,拿捏不少人。
凌啸宸知道这件事后,命令风驰不要靠玉春楼太近,薛炳坤的谨慎,他很清楚,不想暴露风驰,只能让他暂时压后,安排别的人专门调查玉春楼。
刚好,薛炳坤约凌啸宸去玉春楼喝酒,就在那天,把人混进去了。
“谢殿下,”风驰正经不了太久,眼珠子一转,说道:“那属下可以提一个小小的愿望吗?”
风意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但风驰不想接这眼神,毕竟愿望更加强烈。
“你说,”凌啸宸看向他。
“殿下,您把属下先调回望风院吧,天天跟着陈卓出入烟花之地,看得我眼睛疼啊。”
风驰一顿哭诉,虽有些夸张,但话是真话,他是真的看累了。
风意蹙眉,凌啸宸却不惊讶,风驰应该算是他手底下性格最欢脱的人,说出什么他都不惊讶。
“好,本王答应你,”玉春楼被毁,薛家必定会查,现在把人撤出来也是好事。
闻言,风驰立刻高兴地原地跳了两下,“谢殿下体恤。”
终于可以回去了,也不知道小殿下的花种得怎么样了。
好神奇,看着望风院两人种东西,他自己也会有一种等待收成的期盼感。
这时,有暗卫通传,“殿下,人来了,已经潜入后院。”
风意风驰立刻收敛神色,严阵以待。
寒光在凌啸宸墨如深海的眼底闪过,他接过风意递过来的火箭,慢慢拉弓,微微侧头对准后院大树的方向。
薛炳坤,让本王看看,你的人有多大本事。
“嗖”一声,火箭飞出,精准点燃大树,火光冲天,范启章看到信号,立马下令:“时辰已到,点火。”
官差拿着火点燃地上的稻草,一把接着一把,火势从前门开始向后院蔓延,范启章静静看着,热气熏得他眼热,神情有些恍惚。
这座无人敢惹的销金窝终于要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