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门干什么?饭都凉了,快出来吃饭。”
妈妈要进来了!
不行,绝对不能被妈妈看到这个,绝对不能。
她扑到脸盆架边,一把抓起验孕棒,塑料棒体还带着她的体温,两道红杠那么显眼。
门锁“咔哒”一声,转动了。
来不及了,藏哪里?
抽屉?床底?
都不行,妈妈会翻到。
伊水的目光像濒死的野兽,疯狂地扫视着狭小的房间。
垃圾桶。
墙角那个套着塑料袋的塑料小垃圾桶,里面只有一点废纸。
她把验孕棒塞进揉皱的废纸团里,盖上盖子。
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林云皱着眉站在门口,脸色依旧疲惫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磨蹭什么呢?叫你半天,饭都凉透了。”
伊水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垃圾桶。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紧:“没…没什么,刚…刚洗了把脸。”
她抬起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掩饰自己惨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指尖冰凉。
林云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女儿的脸色白得像纸,眼神躲闪,呼吸也有些急促。
“不舒服?”林云语气缓和了一点。
“没…没有。”
伊水立刻摇头,动作幅度大得有些夸张。
“就是…就是有点热,妈,我…我饿了,吃饭,吃饭。”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几乎是推着林云往外走,脚步虚浮,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房间,离开那个藏着致命秘密的垃圾桶!
林云被她推着走,眉头皱得更紧,总觉得女儿今天格外不对劲。但巨大的心力交瘁让她也无暇深究,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别推,赶紧吃饭。”
母女俩坐在堂屋的小方桌旁。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稀饭,咸菜,一盘炒青菜。
气氛沉闷得可怕,只有筷子偶尔碰触碗沿的轻微声响。
伊水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稀饭。
味同嚼蜡。
她觉得自己又要恶心干呕了,努力压住,咬了一口馒头。
一定是心理作用。
林云也没什么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眼神时不时复杂地瞟一眼失魂落魄的女儿,又看看放在手边那张冰冷的黑色名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