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流光溢彩的贝壳,移到韩正哲含笑的眼底。
他眼神坦荡。
贝壳的光,那些词,“VIp”、“周年庆”,他身上的陌生气息,让她忘了呼吸。
指尖悬在贝壳上方,不敢碰。
韩德海看看儿子,又看看伊水,再看看贝壳。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拿起凉透的茶碗,灌了一大口。
咽下去,脸上有丝失落。
天更暗了。
海风变凉。
伊水猛地站起,竹椅吱呀响。
她一把抓起桌上那枚冰凉的粉紫贝壳,贝壳硌着掌心。
“阿西最喜欢这种小物件了,我拿回去送给她,谢谢阿哲哥。”
韩正哲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出口,伊水又说。
“韩叔,阿哲哥…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妈等我吃饭。”
她语飞快,脸颊还热。
手里的贝壳烫。
不等回答,她转身就跑,冲出院子。
脚步声在碎石路上急促响起,很快被海潮声淹没。
韩德海望着伊水消失的背影,看了很久。
他转回头,看向儿子。
韩正哲正慢条斯理整理袖口,腕表在昏暗里反着冷光。
韩德海嘴唇动了动。
他抬起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儿子宽厚的肩膀上。
力道沉。
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混进咸湿的海风里。
伊水沿着石板路跑。
海风灌进领口,吹不散脸上热。
渔村家家户户飘着炊烟,虽然有煤气,但大家还是习惯烧柴火,在院子里做饭。
路过自家民宿,她下意识抬头。
二楼窗口亮着灯。
玻璃上,映着阿西的身影。
她倚在窗边,身体前倾,目光看向村长家院门的方向。
灯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
海风吹动她额前的碎。
伊水脚步猛地停住。
心跳声咚咚撞着耳膜,盖过海浪。
掌心里,韩正哲给的贝壳手链,坚硬冰凉。
她站在路中央,看看窗口阿西模糊的身影,又低头看看手里流光溢彩的贝壳。
她跑进院子里,冲上二楼楼梯。
“阿西,我从村长家回来,阿哲哥给你带了个礼物,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