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您太客气了。”
林云脸上的戒备和疑虑瞬间被受宠若惊的热情取代,她连忙摆手,笑容堆满了皱纹。
“什么荣幸不荣幸的,您是大领导,不嫌弃我们这小地方简陋就好。”
“酒店有什么好住的,又贵又不干净,住家里,家里正好有空房间,阿水。”
她立刻转向伊水,语气命令。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赶紧带领导去回家,我去把最好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
“妈!”
伊水急得几乎要跳起来,脸色更加难看。
“那间房……那间房是留给……”
她想说那是留给偶尔来的散客的,但看到母亲那殷切到近乎谄媚的眼神,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知道,母亲已经被苍郁青这副完美无缺的绅士伪装彻底迷惑了。
“留什么留,领导来了,当然要住最好的。”
林云不由分说地打断她,又热情地招呼苍郁青。
“领导,这边请,这边请,地方简陋,您别嫌弃,阿水,还不快给领导拿行李。”
苍郁青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目光扫过伊水那张写满抗拒和绝望的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幽光。
他对着林云微微颔,语气温和有礼。
“那就叨扰阿姨了,行李司机稍后会送来。”
他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行李在何处的细节。
“不叨扰,不叨扰,您能来,我们这小店蓬荜生辉。”
林云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在前面引路,还不忘回头催促僵在原地的伊水。
“阿水,快跟上啊,愣着干什么。”
伊水看着母亲殷勤的背影,又看了看苍郁青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强吻和威胁从未生过。
虚伪。
她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母亲殷切的催促和苍郁青那看似温和实则充满压迫的目光注视下,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跟在两人身后。
“领导,怎么称呼您?”
林云觉得一口一个领导的称呼,实在是太张扬。
“阿青。”
苍郁青声音温润。
林云惊讶愣住。
苍郁青解释道:“入乡随俗,您叫我阿青就行。”
伊水吐了吐舌头,什么阿青不阿青,他还真会讨好长辈。
“好好好,那我就叫你阿青。”
“阿青,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来一趟不容易,来村子的路不好走吧。”
“下次再来的时候提前说,阿姨去接你。”
“好,谢谢您。”
苍郁青步履从容,与林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言谈间尽显上层精英的涵养与风度。
林秀云则兴奋地介绍着渔村的风土人情,言语间充满了对这位贵客的敬畏和讨好。
走在最后的伊水,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想到之后就要跟苍郁青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就心里一股怨气。
四年前也是这样。
苍郁青借住在她家里,一副清冷矜贵的样子,温润儒雅,体面的不得了。
谁知道,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只狼,饿狼。
她现在嘴巴还疼,舌头都被他咬破了皮。
一楼弥漫着浓郁的鸡汤香气。
林云围着那条洗得白的围裙,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点葱花撒进热气腾腾的砂锅里。
金黄的油花在奶白色的汤面上荡漾,几块炖得酥烂的鸡肉沉浮其间,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