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安慰自己,正哲哥给大家都带礼物,说明他人好。
可现在他单独送给她,用的也是这种批的,毫无特殊性的方式?
是不是她今晚不过来,阿哲哥都不记得还有她这个人了。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让它垮下来,手指有些僵硬地接过了那个轻飘飘的盒子。
“谢……谢谢正哲哥。”
她的声音有些紧,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欢快。
“那……那我先回去了,点心趁热吃啊。”
她不敢再看韩正哲的眼睛,怕泄露自己眼底的酸涩,匆匆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就走。
“路上小心。”
韩正哲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是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许童西快步走在冰冷的夜路上,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印着酒店Logo的硬纸盒。
盒子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疼。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原来在他眼里,她和村里其他所有姑娘一样,都只是需要“给点小礼物”的“大家”中的一员。
那条丝巾,和给阿佳阿琳她们的,没有任何区别。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啊。
从他还是那个被嘲笑的小胖子时就偷偷喜欢。
她看着他努力读书,看着他一点点蜕变,看着他如今光芒万丈地回来……
她以为自己的心意,至少在他那里,会有一点点的不同。
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村长家客厅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韩正哲将许童西送来的点心篮子放在桌上,看着里面精致可爱的点心,轻轻叹了口气。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的温和褪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
村长韩德海披着件外套走了出来,显然还没睡。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篮子,又看了看儿子有些疲惫的神色,走到沙边坐下。
“阿西走了?”
韩德海问道,声音带着长者的沉稳。
“嗯,刚走。”
韩正哲重新戴上眼镜,也坐了下来,拿起一份文件,似乎想继续看。
“点心做得挺用心。”
韩德海没看文件,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话锋一转。
“今天下午,巧婶……就是阿西她妈,来找过我了。”
韩正哲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住了。他抬起头,看向父亲。
韩德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巧婶的意思呢,是探探咱们家的口风。”
“阿西那丫头,你也知道,从小就爱围着你转,心思都写在脸上。”
“巧婶觉得,你也回来了,工作也稳定了,阿西年纪也不小了,知根知底的……想问问,咱们两家有没有这个结亲的缘分。”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老式挂钟出规律的滴答声。
韩正哲放下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背上。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被提及婚事的窘迫或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