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
尼拉的声音清脆直接,她领着赤裸的女犬人,直直走向里面用木板隔开的小隔间:
“里面有水桶,还有用来清洁身体的肥皂,你先用水把自己打湿,然后再用那东西揉搓皮毛——”
女犬人茫然地看着那些隔间,又看了看尼拉。
她没能理解。
洗澡?在不是河流,也不是湖泊的地方?
水从哪里来?
为什么还要单独进行?
为什么还要分开雌性和雄性?
难道这也是什么巫术?
周围偶尔有人进进出出,都是没有鳞片,也没有爪子尾巴,浑身光秃秃的“兽人”。
她们眼神放光,压低声音说着些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这个配色?边牧吧???咱们营地什么时候有犬兽人了?”
“应该也是流浪兽人,看看那瘦的,身上都没二两肉。”
“一米九啊,这么高的个子,看着却瘦的跟排骨一样。”
“来了营地就好了,碳水胖人,多吃点,过不了多久就能养的白白胖胖。”
“……你们说,我现在过去摸摸她的爪子,算违纪么?”
“想写检讨你就去,上周还有人因为老拉着水獭兽人摸小手被班长点名批评,立典型罚整理内务了来着……”
女犬人浑身寒毛直竖,但仍然强忍着恐惧,按照水獭尼拉说的做。
——之前虽然听翼人提起过,这个部落的兽人,大都不长皮毛,不长尾巴,甚至连爪子和尖牙都没有。
但忽然看见这么多,简直比看见会说话的蚯蚓还要来得让人毛骨悚然。
带毛的兽人,大都不怎么喜欢洗澡。
尤其是在滴水成冰的大冬季。
洗澡就意味着打湿毛皮,更意味着死亡。
如果是平时,有外族人这么直白且直接地要求她清理自己,女犬人早就扑上去,为了维护尊严而咬断对方的喉咙了。
但此刻,女犬人只是沉默。
一路走来,亲眼见到的震撼早就无情地碾碎了她的骄傲。
而肚子里的饥饿,更是让她放下了所谓的“战士的自尊”。
在认识到这个部落的神奇之后,一种深藏在血脉之中,几乎是本能的服从感悄然冒头。
遵循规则,就能得到食物。
这也是黑狼犬部落的规矩。
更别说,只是让他们洗澡——
“哗哗哗哗……”
当热气腾腾的水从墙上落进水桶,女犬人的眼睛再度睁大。
她差点以为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冻死前的幻觉。
热的,冒着白色热气的,需要耗费木柴加热的热水。
就这么从墙面上流了出来。
这已经出了女犬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