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起烽烟,呼啸着掠过镇北城头。城墙上,古星河负手而立,黑袍猎猎作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凝视着远方隐约可见的北周军营。
三个月前,天谕国都天京陷落,南方最后的抵抗力量——宁王萧景琰率领的五万黑甲军,被北周元帅宇文烈二十万大军围困在天京附近。而这座不属于任何势力的镇北城,成了最后一座尚未臣服于北周铁蹄的自由之地。
“师兄,杨玄感的先锋距城已不足百里。”
古星河转身,看见东方明快步走来。这位鬼谷先生的另一位弟子,虽不习武,却是天下少有的智谋之士。三个月前,正是他说服了南方各大世家,将私兵与粮草汇集到这最后的孤城。
“五万大军,来势汹汹。”古星河淡淡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东方明苦笑:“麻烦不在城外,而在城内。那些世家教头,自以为带了私兵来援,便是镇北城的救世主。今早又为粮草分配之事闹了起来。”
古星河眼神微冷:“带我去看看。”
镇北城校场上,数百名世家私兵杂乱站立,前方七八个衣着华丽的教头正与镇北军军需官争吵。
“我们江南林家带了三千私兵,五千石粮草,为何只分得这么点肉食?”一个腰佩长剑的中年教头厉声道。
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接话:“就是!我们大老远来帮你们守城,不是来吃糠咽菜的!”
军需官面有难色:“诸位,城中存粮有限,必须统一调配。。。”
“放屁!”一个瘦高教头猛地拍案而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镇北军自己吃香喝辣,却让我们的人啃硬馍!”
“哦?谁告诉你镇北军吃香喝辣?”
平静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见古星河与东方明走来,纷纷让开道路。
那几个教头交换眼神,佩剑中年率先开口:“古城主,您来得正好。我们世家带兵带粮来援,却遭如此待遇,未免令人心寒。”
古星河扫视众人,语气平淡:“镇北军一日两餐,皆为粗粮馍馍加一碗菜汤,已持续半月。军需官按同等标准分配粮草,何错之有?”
虎背教头冷哼:“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的人吃不惯这些。。。”
话音未落,古星河突然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只觉一阵风过,那虎背教头已被掐住咽喉提起,双脚离地,满脸惊骇。
“战时扰乱军心,按镇北军律,当斩。”古星河声音冷如寒冰。
校场霎时寂静。那几个教头脸色白,手按兵器却不敢妄动。
东方明轻声道:“师兄,大敌当前,不宜。。。”
古星河松手,那教头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念尔等初犯,饶你一命。”古星河目光扫过众教头,“但镇北城有镇北城的规矩。不愿守者,现在便可离去。”
几个教头面面相觑,佩剑中年咬牙道:“古城主,我们敬你是主人,但带兵打仗不是光靠规矩。恕我直言,您这些镇北军,未必有我们的人能打。”
忽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响起:“不如试试?”
众人转头,见一个身着千夫长盔甲的汉子走来。他约莫四十年纪,脸上有道刀疤从额角延伸至下颌,步伐沉稳,眼神锐利。
“你是何人?”瘦高教头问道。
“镇北军千夫长,赵擎苍。”汉子停在古星河身前,行了个军礼,“城主,请准我与诸位教头切磋一番,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古星河微微颔。
赵擎苍转身面向众教头:“不服的,都可站出来。”
七个教头互视一眼,陆续走出。他们都是各世家高薪聘请的武师,个个身怀绝技,自然不把一个边城千夫长放在眼里。
佩剑的中年教头率先出手,长剑如毒蛇出洞,直刺赵擎苍面门。
赵擎苍不闪不避,待剑尖距面门不足三寸时,突然侧身、抬手、扣腕,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咔嚓”一声,那教头手腕已被折断,长剑落地。
第二个教头挥刀劈来,赵擎苍矮身避过,一记肘击正中对方肋部。教头闷哼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第三个教头使得一对短戟,舞得虎虎生风。赵擎苍空手迎上,在戟影中穿梭自如,突然近身,一掌拍在对方胸口。教头倒飞出去,撞翻了一排兵器架。
不到半炷香时间,七个教头全数倒地,无一人能在赵擎苍手下走过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