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门被狠狠摔上,气恼又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苏妤的视野里,像是对她也怨气不小。
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旁观的迦蓝月,“这是怎么了,他们俩吵架了?”
至于这么大打出手吗?
迦蓝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低头去看躺在她怀里的琉璃,变扭的表情显然是在顾忌着什么。
果不其然,琉璃的声音轻描淡写:“没事雌主,只是生了一点口角而已。”
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可不好受,苏妤皱着眉头追问道:“什么口角?”
琉璃却仍然不肯说,淡淡地一笔带过,“已经没事了,雌主不必担心我们。”
“行吧。”
他一向心思重,喜欢把话都埋在心底,苏妤知道自己再怎么坚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他从怀里推了出去。
“你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既然你们都把我当外人,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再有下次,哪怕是把另一个打得快死了,我都不会给你们疗伤。”
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谁还没有点脾气了,她又不是爱操心的老妈子,天天上赶着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擦屁股。
苏妤冷着脸走了,至于那头离家出走的臭狼,爱回不回。
偌大的客厅里,转眼只剩下了琉璃和迦蓝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中间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半晌无言。
迦蓝月一直垂落在地上的视线,忽然若有所察地转到琉璃的身上,正正好与他的目光碰撞在空气中。
琉璃脸上的淤肿已经不见了,唯有唇边临近干涸的血迹妖冶刺目。
赤瞳中浓稠的暗潮翻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忽然冲他笑了起来,低低的嗓音灼烧上他的耳廓。
“蓝月,你说……我们两个也会有闹到这一步的那天吗?”
会吗?
在皇宫时,琉璃明里暗里照料他的一幕幕,自动在脑海中播放了起来。
给他普及帝国的知识、宫里的规矩,帮助他一次次躲避那恶雌的“恩宠”。
在人情冷暖的皇宫里,琉璃伸出的每一次援手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待他就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就连那些干粗活的惩罚都不求回报地给他兜底。
他也是真心实意地感谢琉璃,否则也不会有那一次擅闯密室的经历。
这样患难与共的兄弟情谊,会有撕破脸皮的那一天吗?
迦蓝月觉得自己是不会的。
可当他回想起看见琉璃被沈煜摁在地上打,自己心里的那片宁静时,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有时候,沉默便已经是最明确的回答了。
像是完全掌握在意料之中,琉璃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诧异。
他维持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温文尔雅的语气里裹着淡漠,“无碍,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迦蓝月魂不守舍地坐在床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和琉璃道别。
他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捋了捋,终于找到了致使他们三兄弟走上分叉路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