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蓝月习惯了海洋里的生活,能在陆地生存已是不易,对于再高层的高度就会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所以他选择了一楼的房间。
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隔了两层楼的距离,他昨晚并没有听见任何奇怪的动静,却睡得并不安稳。
他以为是陌生的环境使然,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跟在琉璃后面学习了做早餐,满心期待地盼着楼上的人下来,能看见他的进步。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他没有等到,又跟着琉璃准备了新鲜的午餐,还是没有等到。
沈煜也就罢了,皮糙肉厚的雄性饿上个几天都没事。
可雌性就不一样了,雌性的身体娇弱,一餐不吃都可能会引起身体的各种不适。
虽然他讨厌苏妤,但眼下的住处都是苏妤提供的,他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
正要上楼去敲苏妤的房门,却已经被琉璃抢了先。
见琉璃独自一人从楼上下来,他还以为是苏妤那头猪太能睡了,连琉璃都叫不醒她。
就在他摩拳擦掌要去展示自己“叫起床”的服务时,却听见琉璃欲言又止的声音。
“还是不要去叫她了……沈煜在她房里。”
兽夫留在雌主的房里过了夜,两人睡到中午都没有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知识储备并不多,但作为一条已经成年的鱼,该懂的也都懂了。
即使琉璃没有多做解释,他也清楚苏妤和沈煜之间的关系转变。
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毕竟他不喜欢苏妤,还成天提防着她对自己图谋不轨。
现在她有了沈煜,两人打情骂俏、如胶似漆。
他的禁制成了摆设,睡前再也不用把裤腰带打上死结了。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迦蓝月以为自己会感到开心的,可是没有。
他魂不守舍地坐在房里,连琉璃过来和自己说话都没听得进去,就这么傻傻地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听见楼上传来了动静。
身体像是被按下了开关键,忽然间就恢复了力气,冲到楼梯口等候着那两人的出现。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内心那股冲动促使着他,想要在第一时间能看见那个他不感兴趣的雌性。
如他所愿,苏妤出现了。
却是被沈煜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亲昵的氛围像是不容许第三人的插足。
那一刻,很奇怪,他居然体会到了心痛的滋味。
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在心上,每一下跳动都会勾起疼痛。
人鱼的嗅觉并不如他们兽人灵敏。
但现在他不需要去仔细辨别,就已经可以从苏妤身上闻到那股属于沈煜的,浓烈的雄性气味。
如同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他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标记了苏妤。
与此同时,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像从前那样友善,掺杂在其中的防备是那么扎眼。
不再把自己当做弟弟,而是当做情敌,甚至唇边挂着如同胜利者般炫耀的笑意,懒洋洋地打招呼。
“早啊,迦蓝月。”
他的嗓音里透露出餍足,显然是对于昨天晚上的美好经历十分满意。
迦蓝月的手指无力地蜷了蜷,酸胀的胸腔里明明装着许多话要说,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