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眼里闪着淫邪的光。
苏哈尔克也阴笑着附和:“我早就怀疑了,她俩根本不像难民。最近不是政变吗?多少贵族倒了霉,也有不少像老鼠一样藏了起来。你看那个叫娜塔莎的姐姐,那皮肤,那气质……啧啧,绝对是落难的千金!等我们找到她们,如果她们真是被通缉的贵族……”
他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声音变得狠厉。
“那就由不得她们了!用这个把柄要挟,一分钱都不用花,让她们乖乖躺到军官老爷们的床上去!哈哈哈哈哈——”
两人想到那美妙的前景,不由得出刺耳的笑声。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未落下——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爆裂声猛地从他们身后的角落炸响!
只见尤里神父手中那只厚实的水晶酒杯,竟被他硬生生捏爆了
他那只捏碎酒杯的大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娜塔莎……”这个名字从神父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下一秒,尤里神父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魁梧高大的身躯如同骤然升起的铁塔,动作之迅猛,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头顶那盏昏暗的煤油灯被他猛然升起的身影完全遮蔽,巨大的阴影瞬间将莫洛托夫和苏哈尔克两人彻底笼罩!
两人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化为恐惧。
他们感到背后仿佛有一座冰山在崩塌,带着凛冽的杀意。
他们脖子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对上了尤里神父那双如同暴风雪前夕般冰冷、锐利、燃烧着无声怒火的眼眸!
酒馆里瞬间死寂,所有食客都惊恐地望向这个角落。
“你们两个该死的臭虫!”
尤里神父的低吼,他巨大的手掌如同铁钳般猛地探出,精准地扼住了莫洛托夫和苏哈尔克的脖子!
那恐怖的力量几乎要将他们的喉骨捏碎,毫不费力地将两个泼皮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在空中徒劳地蹬踹。
“饶……饶命啊神父!”
“救……救命!我们……错了!”
两人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球暴突,双手拼命去掰扯那只纹丝不动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
酒馆里瞬间乱作一团,食客们惊恐地后退。
“尤里神父!尤里神父!请住手!看在神的份上!”
酒馆老板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他想不明白,这位一向以平的神父,酒量也好得出奇,今天怎么会突然“酒疯”。
尤里神父看着手中两个因缺氧而开始翻白眼的渣滓,又环视周围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冷哼一声,如同丢弃两袋垃圾般,将莫洛托夫和苏哈尔克狠狠掼在旁边的木桌上!
“轰嚓!”
结实的木桌应声碎裂,木屑纷飞。两人瘫在碎木片里,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干呕,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尤里神父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着依旧急促的呼吸。
他从内袋里摸出一些卢布,塞到目瞪口呆的老板手里,声音沙哑的说道:“抱歉,吓到大家了。他俩的医药费,还有损坏的桌椅,我来赔。”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拉起被酒液和碎片弄脏的袍角,低着头,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酒馆。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却无法完全吹散他脸上的燥热和内心的翻腾。
他走在空旷了许多的街道上,拳头依旧紧紧握着。
“世界上叫娜塔莎的人那么多……大概是重名吧。”
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唉,我真是浮躁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你……卡列尼娜……”
这时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白天那双惊鸿一瞥的、清澈如蓝宝石的眼眸。
那个蹲在街角哭泣的少女,那双眼睛……为何会让他感到一种锥心刺骨的熟悉?
他拼命地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酒精带来的冲动和那些纠缠不休的烦恼一同甩出脑海。
他停下脚步,站在风雪中,虔诚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低声祷告:
“神明啊,宽恕我吧……宽恕我的暴怒,宽恕我的软弱,宽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