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医疗技术虽然还够不上真正的医生,但是这群人也没见过真正的医生在面对末日的相关伤口该怎么处理,于是,纪白舟就靠着自己十几年末日经验,硬生生当上了医疗兵。
她一边站稳脚跟,一边趁着几次外出的机会打探了一下下边两个幸存者的情况。
很奇怪,这两个人自纪白舟上楼之后就消失了。
纪白舟倒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去找人,就是奇怪这两个人都跑哪里去了。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转头还是将精力放在了医生这个身份上
纪白舟刚给一个守夜的兄弟处理完手上的冻伤,用的是她将猪油加热融化,放凉后与蜂蜜充分搅拌混合,装入干净容器中做成的冻伤膏。
那人道了声谢,一边哈着气搓手,一边压低了声音跟旁边的人闲聊:
“听说了吗?上面那帮人,日子过得跟末世前一样。”
“哪个上面?”
“还能是哪个,二十层以上的那些‘精英’呗。”
“听说他们把十八层上楼的通道都用钢板给焊死了,派专人守着,谁也上不去。”
“妈的,咱们这黑灯瞎火的啃饼干,人家上面有小型电机,晚上亮着灯,还能用电炉子煮东西吃!”
另一个守夜的凑过来,声音更低,带着一股子嫉妒和恐惧:
“何止啊,我听说上个礼拜,有人亲眼看见二十楼扔下来一个面包袋子,还是带包装的!”
“之前三楼有个小子,叫猴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想趁半夜摸上去偷点吃的。”
“结果刚到十八层楼梯口,就被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给抓住了,二话不说,直接打断了腿,像扔垃圾一样从楼梯上扔了下来。”
“现在那小子还躺在底层房间里哼哼呢,这辈子都废了。”
纪白舟包扎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看来,这栋酒店里的等级划分,比她想象的还要森严和残酷。
张强和他那群亲信占据着中间楼层,享受着罐头和套房,就已经让普通成员怨声载道。
而在这之上,竟然还有一个神秘的、被物理隔绝的“精英团体”,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这栋楼,就像一个浓缩的、扭曲的社会模型,底层的人用命去清理楼道,换来的却是连生存都难以维系的稀粥,而高层的人则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这一切。
而她每天的工作,无论是分物资还是处理伤员,都让她对这种不公的感知越来越清晰。
张强和他的几个心腹,住在酒店中层带独立卫浴的套房里,夜深人静时,总能隐约听到他们房间里传来开罐头的声音,肯定是藏了私粮的。
有一次,纪白舟去给张强的一个亲信处理划伤,门没关严,她无意中瞥见那人正把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塞进嘴里。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挤在楼下大厅,被几块破木板隔开的通铺间的普通成员。
他们每天的食物定量就是半块硌牙的压缩饼干和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这点热量仅仅能维持最基本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