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弟,你要记住!”声如洪钟,在殿内回荡,“支撑我大明万里江山的,从来不是这些华美‘杯盏’!”
“而是这亿万块看似平凡却坚不可摧的……”
“——‘板砖’!”
轰——!
这番“板砖论”如惊雷劈在每个士族名流心上。他们脸色煞白,只觉脸上火辣辣如被当众抽了耳光!
这是赤裸裸的指桑骂槐!这是在骂他们无用!
“朱旺!你休得在此妖言惑众!”那顾姓老儒气得浑身抖,指着朱旺怒斥,“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我等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
“乃是什么?”朱旺冷笑打断,“乃是趴在百姓身上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吗?”
“你!”
“我什么我?”朱旺一步步逼到老儒面前,眼神冷如刀锋。
“我问你,北元鞑子铁蹄南下烧杀抢掠时,你们这些‘国之栋梁’在哪里?!”
“我问你,倭寇屠我沿海百姓辱我国威时,你们这些‘圣贤门生’又在哪里?!”
“我问你,黄河决堤万民流离饿殍遍野时,你们这些‘德高望重’的乡绅耆老,除了囤积居奇大国难财之外,又在哪里?!”
每一问都如重锤砸在士族心上,让他们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怎么?没话说了?”
朱旺嘴角勾起残忍弧度。
“平日里你们满口仁义道德指点江山。真到国难当头需要出力时,却比谁躲得都快!”
“你们享受国家最高礼遇和最优厚待遇。你们子孙可不事生产,凭门荫轻易获取功名利禄。”
“而那些真正为国流血流汗、耕种纳税的黎民百姓,却要世世代代被你们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
“现在,我只不过想给这些‘板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竟就觉得我在‘动摇国本’、‘败坏纲常’?”
朱旺眼中寒光骇人:
“我告诉你们!”
“——我朱旺要败的,就是你们这套早已腐朽不堪的狗屁纲常!”
“——我朱旺要动的,就是你们这帮蛀虫的命根子!”
他猛转身,不再理会那群被吓破胆的“杯盏”,而对被他这番话震撼得说不出话的朱标一字一句道:
“标弟,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他们真正的嘴脸。”
“一群色厉内荏自私自利,除了动嘴皮子便一无是处的废物!”
“你以为今日请他们来是‘弥合分歧’?”
朱旺笑了,笑容充满怜悯。
“不,你是在与虎谋皮。”
“对待豺狼,唯一的办法不是讲道理。”
他伸手做了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动作。
“——而是打断他们的脊梁,敲碎他们的牙齿!”
“让他们永远学会敬畏!”
……
当夜,东宫毓庆宫。
朱标独坐冰冷台阶,望着天边残月久久无言。
朱旺白日的言辞,那血淋淋的现实,仍在他脑中回荡。
他一直以为治国靠“仁”,是以德服人,以理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