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观景窗正对着曦和残骸,透过灰雾,他们看见自己母星的日冕像熄灭的烛芯,一点点黯淡。
有人跪倒在地,颤抖着祈祷;有人抱着孩子冲向空港,却现所有民用航道已被封锁;
更有人因恐惧而推搡踩踏,哭喊与血腥味混在循环空气里,像一场末日狂欢。
“圣光在上……那是什么!”
一名见习骑士指着窗外。
三艘雾影战舰正缓缓调转炮口,幽紫脉冲在炮膛里蓄能。
下一瞬,光束穿透相邻星舰的护盾,将被击中的舰体撕成两片炽白的火云。
火云里,没有残骸坠落,只有灰雾贪婪地卷走所有金属与血肉,又在眨眼间重塑成新的雾舰。
星舰“曦冕号”中……
舰长席上的老骑士手指死死扣着扶手,指节泛白。
主屏上,代表友军的绿点一个个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代表敌意的深灰。
“护盾只剩12%!”
“左舷炮塔全员失联!”
通讯频道里,哭喊与爆炸声此起彼伏。
一名年轻的导航员摘下耳麦,脸色惨白:“舰长……我们的坐标被雾舰复制了!它们在用我们的识别码……”
老骑士拔出佩剑,剑锋在颤抖,“那就让它们看看,真正的骑士……”
话未说完,灰雾已穿透最后的能量屏障,像潮水般涌入舰桥。
灯光瞬间熄灭,只剩应急红灯在雾中闪烁。
雾丝爬上每个人的面罩,钻进呼吸阀,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惨叫只来得及响起半声,便被灰雾掐断。
环轨城的观景窗玻璃开始融化,像被强酸舔舐的糖块。
玻璃外侧,灰雾凝成一只巨大的“眼”,瞳孔由数十万蜉蝣微粒组成,缓缓转动。
所有与它对视的人,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同样的灰斑。
下一秒,他们的视线被剥夺,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耳边同伴的尖叫。
有人跪在地上,用指甲抠挖自己的眼睛,想把灰斑挖出来;
有人抱头蜷缩,嘴里反复念着早已走调的祷词;
更有人跌跌撞撞冲向紧急逃生舱,却现逃生舱门已被灰雾封死,金属把手在掌心融成滚烫的铁水。
曦曜环轨城,这座曾被誉为“永不沦陷的圣光壁垒”。
此刻在灰雾的啃噬下,像一座被蛀空的巨塔。
每一层、每一室、每一颗心脏,都在颤抖、崩塌、被吞噬。
而在环轨城顶端,寂梦站在祭坛之上,掌心悬着那枚被污染的璀璨圣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笑:“恐惧,是最甜美的催化剂。”
凌玖知道时机到了,控制着噬昼恒鲸飞向战场。
噬昼恒鲸在真空中无声地昂起舰,银蓝舰体像一柄被月光磨亮的巨刃,骤然拉出一道弦月般的弧线。
凌玖稳稳地站在舰最前端,他的身躯高大而挺拔,仿佛与战舰融为一体。
每一根毛都闪烁着残光的冷辉,如同星辰般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