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老者声音微寒,“你可知昆仑派何等存在?其后有昆仑三圣镇守,那三人皆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辈。你让我蜀山与之抗衡,岂非自取灭亡?”
“只要诱其现身,”青年抬眼,“一击斩杀,祸患即除。届时师兄与师叔祖自然安然无恙。”
寒风拂过窗棂,屋内老者双目如刃,直视前方之人,猛然低喝:“滚!莫要在此放肆!”声音如雷贯耳,“此事由你自行了断,再敢踏入此地,休想全身而退。”
青衣人面色惨白,身子一颤,慌忙低头后退,脚步踉跄,关门时手都在抖。
室内寂静如渊,老者眸光森冷,似有血光隐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竟以为我蜀山无人?”他喃喃道,声如寒铁,“昆仑若执意染指,那便别怪我手段无情。”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紫芒冲向云霄。
刹那间,那光芒撕裂夜幕,如同陨星划破长空,转瞬不见踪影。
蜀山结界之外,数百股强横神念如网般铺开,精准锁定李云霄所在方位,连其体内气息流转亦无所遁形。
“那是……什么?”
“不可能!怎会有如此诡异的轨迹?”
“莫非……是昆仑暗中派人接应?”
诸位长老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青衫男子立于高崖,脸色阴沉似水,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可恨!让他逃了!该死的东西!”
李云霄御风疾行,穿梭于山林之间,不断闪避那些探查的神识。心中微凛,对方布下的阵势极为精妙,竟比他自己所创的《剑道术》更为玄奥,却仍被他一一绕开。
此处临近蜀山主峰,灵气紊乱,禁制重重,他的度受到极大压制。
更令人忌惮的是,那些阵法仿佛与天地同频,毫无破绽,像是自然生成一般,难以察觉,更难摧毁。
它们不仅能遮掩行迹,还能虚实交错,制造出空间扭曲的假象,令追击者迷失方向。
双方一追一逃,距离始终维持在五到六里之间,谁也无法拉近,也未远离。
渐渐地,李云霄察觉异样——这些阵法对他影响甚微,体内的元力依旧畅通无阻。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这些阵法明显承袭自蜀山一脉,而蜀山弟子天生体质特殊,能与阵纹共鸣。但自己并非蜀山之人,反倒成了“局外人”,因此不受制约。
于是二人在山野间辗转追逐,直至晨曦初露,天光撕裂黑暗,彼此才各自隐去。
李云霄并未停歇,继续北行。
不久之后,他抵达天堑城北区,这里正是蜀山掌教居所所在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整座城池宛如炼狱,街道上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残肢散落各处,伤口狰狞,似被利刃瞬间斩断。
哀嚎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断续的哭喊,在清晨的冷风中回荡。
李云霄站在一条宽阔大道中央,脚下踩着半截手臂,目光缓缓上移,望向城中心那座高耸楼宇。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周身杀意暴涨。
“好一个斩尽杀绝。”
心头怒焰翻腾,几乎压抑不住。
蜀山掌教虽在门派中少闻外事,声名不显,但修为通天,地位尊崇,岂容如此践踏?
李云霄站在蜀山边缘,风从崖底卷起,吹动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