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潜意识。
晚上,它们就会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入侵到他的梦境中来。
可是,他真的能说出口吗?
苏昭昭从他的怀中扬起脸来,盯着他看。
“快说啦,谢淮峥,谢营长,你要相信我,我能帮助你的。”
谢淮峥回过神来,捏了捏她的脸蛋,随后,轻笑一声:“好,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我们边走边说?”
站在这树底下也不是个事儿。
苏昭昭没意见。
两人从军属大院离开。
因为已经很晚了,人们都回家吃饭休息了,此时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苏昭昭趁机拉住谢淮峥的手。
谢淮峥垂眸,看着她握住他的手,他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
“这么主动?又是抱我,又是牵我的手。”
“没关系,咱俩都要结婚的。”苏昭昭说。
听到苏昭昭这般说,谢淮峥脚步停下来:“你想清楚了?”
苏昭昭点点头:“本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你结婚,我怎么能毁约?所以,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谢淮峥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荒漠上。
天很黑,但星星跟月亮足够明亮,照在地面上,不用打手电筒,也不用借助路灯,都能看清路面。
苏昭昭看着地面上,她跟谢淮峥朦朦胧胧的影子,一边听谢淮峥说之前的事情。
“我带你去见过刘婶他们夫妻,你应该也挺好奇,我怎么认识他们的吧?”
苏昭昭没想到,谢淮峥竟然是从刘桂艳说起。
她怔愣了一下,随后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谢淮峥忽然沉默了,随后,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苏昭昭知道,他情绪乱了。
谢淮峥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着,遮盖住他眼底翻涌出来的潮湿情绪。
随后,谢淮峥继续说:“他们的孩子,以前跟我是战友,我们在一次任务里面,遇到了重大事故,他牺牲了。”
苏昭昭顿了顿,竟然是这样,她当时只是猜测,刘桂艳他们肯定跟谢淮峥的任务有关系,以为是被谢淮峥救助的人,或者是救助了谢淮峥的人。
所以谢淮峥才对他们这么客气。
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那这些年,谢淮峥总是去他们那儿吃饭,陪他们说话,也是将他们当成自己尊敬的长辈了吧?
“是在你刚来军区没多久的时候生的吧?”
“是的,当时我们出任务,第一次,太年轻了,总将一切看得很简单。结果,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我们牺牲了几个战友。活下来的,也有残疾,或者像我这般,心理有点不正常。我算好的,还能继续在部队,他们都离开了。”
谢淮峥说到后面,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嘲弄,似乎在表达自己很没用。
“可这么多年,我竟然都走不出来。”谢淮峥吸了一口烟,说道。
苏昭昭握着他的另外一只手,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似乎也有点凉。
她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谢淮峥,你这样是很正常的,人无完人,你也没有必要总是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来的,累了就睡觉,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这都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你会伤心难过,会恐惧害怕,也很正常,都是人之常情。”
苏昭昭仰着头看着谢淮峥,对上谢淮峥的目光,她是前所未有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