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怀着沉重且焦急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常茂抬回房间,轻轻地把他安置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床上,感觉稍一用力,就会让常茂本就脆弱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于娟一刻也不敢耽搁,她深知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对于常茂来说都至关重要,容不得丝毫迟疑。
于娟俯下身,凑近常茂断臂处的伤口,仔细查看。只见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着,惨白得如同冬日的残雪,毫无生机。凝固的血液像暗红色的痂块附着在伤口边缘,然而仍有丝丝鲜血不断从缝隙中渗出,蜿蜒而下,滴落在简易床的木板上,出微弱的“滴答”声。断臂处的骨头碴子突兀地露在外面,尖锐得如同恶魔的獠牙,让人触目惊心。常茂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冰凉,仿佛一块千年寒玉,嘴唇也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于娟的心猛地一揪,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心疼。她迅伸手拿起一旁干净的布,用力按压在伤口上,试图阻止那仍在缓缓流淌的鲜血。她一边按压,一边急切地喊道:“张羽、彭秋芳,你们快去烧点热水,再找些干净的绷带和草药来!快!”那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仿佛带着一种绝望的催促。张羽和彭秋芳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而过,只留下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江睿则在一旁紧紧握着常茂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常茂,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都在这儿呢,你不能放弃啊……”此时的常茂,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牙关咬得死紧,尽管昏迷不醒,但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仍能看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在黑暗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时间在紧张与担忧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大约过了一刻钟,张羽和彭秋芳终于带着热水、绷带和草药匆匆赶了回来。他们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呼吸也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于娟连忙接过草药,迅将其捣碎,那草药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却在此时显得如此无力。她将草药均匀地敷在常茂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慌乱,然后拿起绷带,仔细地一圈一圈包扎起来,每一圈都仿佛寄托着她对常茂生的希望。之后,她又拿起热毛巾,轻轻擦拭常茂的额头,试图降低他那滚烫的体温,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常茂,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常茂的眼皮终于微微动了动,像是在黑暗中努力寻找着光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迷离,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看清了周围焦急的众人。他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残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欣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说道:“你们……都回来了……”
于娟眼中瞬间噙满了惊喜与心疼的泪水,她连忙紧紧握住常茂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说道:“对,我们都回来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常茂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似乎想要把每个人的样子都深深地刻在心里,永远也不忘记。
肖文强忍着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伸手握住常茂的另一只手,那只手如此冰凉,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常茂,你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并肩作战呢!我们还要一起去打败那些怪物,一起看明天的太阳……”常茂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在回应肖文的期待。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常茂的额头突然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那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浸湿了他的头。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寒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于娟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伸手摸了摸常茂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仿佛能将她的手灼伤。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惊恐地说道:“不好,伤口感染了,他在高烧……”
众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恐惧。于娟迅拿起一块湿布,敷在常茂的额头上,同时不停地更换着,希望能降低他的体温。她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常茂,一刻也不敢离开,嘴里不停地说着:“常茂,你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住……”但常茂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四肢剧烈地抖动着,仿佛在与死神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于娟心急如焚,她知道在这条件有限的地方,缺乏必要的药品和设备,想要挽救常茂的生命难如登天。但她不愿放弃,她怎么能放弃呢?常茂才十几岁啊,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她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继续尝试着各种可能的办法。她又重新检查了伤口,再次更换了草药和绷带,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绝望与坚持。可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常茂的生命就像沙漏中的细沙,在慢慢地流逝。
常茂的意识逐渐模糊,嘴里开始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的低鸣,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于娟紧紧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道:“常茂,你醒醒,你不能放弃啊!我们都在这儿,我们都需要你……”但常茂的生命体征仍在不断减弱,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心跳也愈缓慢,仿佛即将停止的时钟。
最终,常茂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缓缓停止了抽搐,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双眼也渐渐失去了光彩,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空洞无神,仿佛被黑暗吞噬。于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用力摇晃着常茂的身体,大声呼喊着:“常茂!常茂!你醒醒啊!”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悲痛,然而常茂再也没有了回应,只剩下一片死寂。
众人都沉默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重而悲痛的气氛,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薛静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用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颤抖着。肖文则双眼通红,像是两只燃烧的火球,紧紧咬着嘴唇,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身体微微颤抖着,那颤抖中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没过多久,常茂的身体开始生诡异的变化。他的皮肤逐渐变得灰暗,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光泽。指甲也变得乌黑尖锐,如同恶魔的利爪,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喉咙里出低沉的嘶吼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让人毛骨悚然。于娟惊恐地现,常茂竟然开始朝着僵尸转变。
众人心中悲痛万分,那种悲痛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每个人的心。但他们又深知不能让常茂变成僵尸,那不是他们认识的常茂,他们不能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存在。江睿咬了咬牙,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我们不能让常茂变成怪物,动手吧……”贺国安等人眼中含泪,嘴唇颤抖着,却也只能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那武器在他们手中仿佛有千斤重,每举起一分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肖文看着即将变成僵尸的常茂,泪水决堤般涌出。他和常茂年纪相仿,两人感情深厚,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伙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那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转身冲向被绑着裴教授,脚步急促而沉重,似乎要将地面踏出一个个深坑。
肖文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犹如一头怒且失去理智的小兽,眼中喷薄而出的仇恨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他猛地抄起长刀,一声充满悲愤与决绝的怒吼响彻房间:“都是你!你这个混蛋,是你害死了常茂!我今天一定要你血债血偿!”话音未落,他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朝着被绑在一旁的裴教授狂冲而去。
裴教授见状,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嘴里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哀求:“别……别冲动啊,求求你,饶了我吧!”然而,此刻的肖文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不为所动,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朝着裴教授的脖颈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贺国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抓住肖文的手臂,大声喊道:“肖文,冷静点!别冲动啊!”紧接着,柳乘风、于娟、陆诗涵、薛静、张羽、江睿和彭秋芳也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拉住肖文,焦急地劝道:“肖文,不能冲动啊,杀了他也换不回常茂了!”
但肖文像是陷入了疯狂,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吼道:“放开我!他必须死!他害死了常茂,我要他陪葬!”
就在肖文几乎要挣脱众人控制的时候,裴教授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我能救他,我真的可以救他!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把他救过来!”
众人听闻,心中皆是一震,这才猛地想起,裴教授可是顶级的医生,医术相当了不起。虽然于娟在救治方面已经竭尽全力且颇为厉害,但终究只是地方医院出身,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各有不同。万一裴教授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这么杀了他,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柳乘风赶紧劝道:“肖文,先冷静冷静,说不定裴教授真有办法救常茂。”于娟也焦急地说道:“是啊,肖文,再给裴教授一个机会,常茂也许还有救。”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肖文在众人的劝说下,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眼中的恨意依旧浓烈。他狠狠地瞪着裴教授,一字一顿地警告道:“裴教授,我告诉你,要是常茂出现任何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这条命必须抵他的命!”
裴教授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一定,一定,我肯定会尽全力救他。”
众人这才急忙将裴教授松绑,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到常茂身边。此时的常茂气若游丝,生命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已然到了断气的边缘,仿佛下一秒,生机就会彻底泯灭,彻底沦为恐怖的僵尸。
裴教授顾不上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二话没说,立刻俯下身,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常茂的营救之中。其他人则紧张地围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常茂和裴教授,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裴教授很清楚,他救常茂,实则也是在救自己。
于娟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迅来到裴教授身旁打下手,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期待与紧张,仿佛此刻常茂的生死就悬于一线,而裴教授便是那根救命的绳索。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像是一群等待军令的士兵,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裴教授的指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准备随时提供帮助。
裴教授不愧是顶级医生,面对如此简陋到近乎原始的环境和条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镇定。只见他迅且敏锐地扫视了一眼周围可用的物品,目光在那些粗糙的工具上一一掠过,心中快构思着急救方案,随后镇定自若地开始对常茂进行急救。
他先伸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动作沉稳而迅。接着,他将布缓缓浸入热水中,待布充分浸湿后,小心翼翼地拧干一些,而后轻柔却又不失果断地擦拭着常茂伤口周围的血迹。每一下擦拭都仿佛带着对生命的敬畏,他仔细地清理着每一处血迹,仿佛要将死神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抹去。
随后,他熟练地从那简陋的医疗包里翻找出一瓶消毒药水。这瓶药水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珍贵。他拔掉瓶塞,微微倾斜瓶身,让药水缓缓倒在伤口上。药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出“滋滋”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是生命与死亡在进行一场无声却激烈的较量。裴教授紧紧皱着眉头,眼神如鹰般锐利,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仔仔细细地清理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异物,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
接下来,要处理伤口处的血管,这无疑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挑战。在没有专业医疗器械的情况下,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匕,这匕虽然并非专业的血管缝合工具,但在裴教授眼中,此刻它便是拯救常茂的希望。他借助着昏暗且摇曳的光线,凭借着多年积累的精湛技艺和对人体结构的深刻理解,开始对断裂的血管进行缝合。他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每一次下针都精准无误,仿佛他手中的不是匕,而是一把能够书写生命奇迹的神笔。于娟在一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裴教授的手,心中如擂鼓般默默祈祷着,手中紧紧握着随时可能需要的工具,随时准备递给裴教授。
处理完血管,裴教授没有丝毫停歇,又开始仔细清理感染的腐肉。他拿起一把小巧但十分精良的剪刀,这剪刀虽然比不上专业的手术刀,但在裴教授手中却同样灵活自如。他微微俯身,眼睛几乎贴到了常茂的伤口,用剪刀一点点地将腐肉剔除。每一下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雕琢一件绝世珍宝,生怕伤到周围健康的组织。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浑然不觉。
清理完腐肉,露出的骨头同样需要处理。裴教授拿起一块特制的尖锐石头片,这是他刚刚在周围匆忙寻找到的。他用石头片小心翼翼地刮着骨头表面的杂质,尽可能地确保伤口不会再次感染。每一下刮动,他都密切关注着骨头的状态,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判断着清理的程度。
在裴教授的不懈努力下,常茂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了下来。原本急促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那如烈火般灼烧着常茂身体的高烧,也渐渐退去。众人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原本如铅块般沉重的紧张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好景不长。众人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这短暂的喜悦,常茂的情况又开始生恶化。他的身体因为失血太多,变得异常冰冷,仿佛一块千年寒冰,那彻骨的寒意似乎要穿透厚厚的被子,弥漫到整个房间。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很快便浸湿了枕头。同时,他还开始腹泻,整个人愈虚弱,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裴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深知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常茂由于失血过多,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急剧下降,就像一台失去动力的精密机器,逐渐停止运转。现在,只有及时给他输血,补充身体所需的血液,才能为他的身体重新注入活力,彻底保住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