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儿臣没想到,刚到王城,就被天后娘娘传召。儿臣本想向娘娘诉说海上的遭遇,却不知为何惹得娘娘动怒……儿臣知道,儿臣不该擅自领兵出海,可当时海寇猖獗,沿海百姓苦不堪言,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父皇为此忧心,才……”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砸在衣襟上,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若是儿臣的行为让父皇和娘娘不满,儿臣愿意领罪,只求父皇能查明真相,还沿海百姓一个安宁,也还真田府一个清白……”
天皇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又扫过她左臂的“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怀疑,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知道月歌聪慧,甚至有些过于聪慧,可眼前的她,柔弱得像一株风雨中的小草,眼神里满是对他的孺慕与忠诚,让他不由得有些动摇。
他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天后,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天后,公主刚从海上归来,身体虚弱,你何必对她如此苛刻?”
天后没想到天皇会突然维护月歌,顿时急了:“陛下,是她先以下犯上,污蔑本宫……”
“够了!”
天皇打断她,声音沉了下来。
“今日之事,本天皇自有定论。月歌,你一路辛苦,先下去到国师阁休息,今夜观一下北方的星象,明日再向我详细禀报海上之事。”
月歌连忙屈膝行礼,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虚弱:“谢父皇体恤。”
真田弦一郎扶着她转身离开,走到殿门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皇正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天后则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他心中的不满更甚,天皇明明看出了天后的刁难,却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自有定论”,分明是在忌惮天后背后的势力,将月歌当成了权衡利弊的棋子!
走出天后宫殿,阳光洒在身上,月歌才缓缓直起身子,眼底的委屈与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锐利。
她侧头看向真田弦一郎,轻声道:“别担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的心疼与敬佩交织在一起。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长公主,绝不会任由别人摆布,那些伤害过她、算计过她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夜色如墨,国师阁的观星台上铺满了微凉的青石。
月歌身着素色长裙,长仅用一根木簪束起,手中握着青铜铸造的司天仪,目光透过镂空的星图,望向夜幕中闪烁的星辰。
真田弦一郎静立在她身侧,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目光始终落在月歌的背影上,带着几分担忧与警惕。
自离开天后宫殿后,他便察觉月歌虽表面平静,指尖却始终泛着冷意——那是筹谋时才会有的细微征兆。
“帝星昏沉,旁有妖星犯主。”
月歌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月下寒泉,手中司天仪的指针在“紫微垣”的方位微微震颤。
“王城的气运,已不如从前了。”
真田弦一郎心头一紧,上前半步:“公主的意思是,天皇陛下身边……”
“有妖星。”
月歌放下司天仪,转身看向他,眼底没有了白日的柔弱,只剩一片清明的锐利。
真田弦一郎一时说不出话来,要说妖星的话,他不知道月歌算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