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五十万石还不多?
他刘靖怎么不要五百万石呢?
钟匡时瞥了眼陈象,见他比出一根手指,会意道:“去岁江西涝灾,加上此番动兵,本王也没多少粮食,最多可借给你家刺史五万石。”
这话就纯扯淡了。
江西乃是鱼米之乡,比两浙还要富庶一些,加上这些年钟传没有大规模用兵,不像钱镠,几乎连年与杨吴开战,所以粮食绝对囤积了不少。
余丰年立即叫起来屈:“非是俺家刺史贪得无厌,实在是歙州无粮,南平王胸怀广阔,急公好义,还请多借一些。”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十万石。
这还是有陈象在一旁隐晦的提醒,不然余丰年能把钟匡时给驾到天上去,到时候可就不止十万石了。
余丰年继续说道:“此外还有一事。”
还有?
钟匡时眼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问道:“还有何事?”
余丰年说道:“俺家刺史欲与南平王结为友邻,互开商道,互通有无,不知南平王意下如何?”
“此事本王允了!”
一听只是通商,钟匡时暗自松了口气,大手一挥应下。
又商议了一番运粮路线以及确切时间后,余丰年这才告退。
目送余丰年离去,钟匡时神色凝重道:“本王倒是小瞧了这刘靖,竟有如此眼光。”
将他此刻的处境,分析的丝毫不差。
以至于,他方才竟生出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的错觉。
陈象说道:“此子能在杨吴手中硬生生咬下歙州,且站稳脚跟,绝非易与之辈,大王切莫小看天下英豪。歙州乃战略要地,与其交好,得其相助,对大王有益无害。”
钟匡时郑重地点点头:“本王省的。”
见状,陈象老怀宽慰。
先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临终托孤,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大王守住基业。
好在大王虽年少,且有不少缺点,可却能听得进谏言,对自己也算敬重。
……
……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不断在城池上空回荡。
庄二瘫坐在城楼中,大口大口喘息,愣愣地看着城楼外厮杀的梁军与魏博牙兵,面露苦笑。
这他娘的……
这趟北上之旅,比他先前预想的还要坎坷。
一路上的山贼水匪就不用说了,光是伪装成匪寇的官兵,就遇到了五六波。
此中艰辛,不足道哉。
若非庄二经验丰富,早就死在半途了。
可即便如此,人手也折损的七七八八,等好不容易到了魏博镇,算上他在内,只剩下三人。
然而,刚刚进入魏州朝城县地界,就爆了战事。
朱温以协助攻打幽州名义,将一万八千魏博牙兵调走,紧接着罗绍威屠戮魏县郡留守牙军,控制魏县郡,朱温亲率大军征讨魏博镇,与罗绍威里应外合。
由于大部分牙兵被调走攻打幽州,魏博镇内守备空虚。
朱温势如破竹,短短十日时间,便攻克相州、卫州,眼下正在三面合围魏州。
庄二被拉了壮丁,强征入伍。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念及此处,庄二嘴角的苦涩更浓了。
早在去岁,监镇就与他们兄弟说过,罗绍威与朱温可能近期就要对魏博牙兵动手。
本以为应该能赶在朱温他们动手之前,赶到魏博镇,接走亲眷,顺带再为监镇招募一批牙兵,谁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旁的田羊问道:“二哥,眼下该怎么办?”
庄二面露茫然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田羊语气懊悔道:“唉,早知便不来了,监镇和三哥打下了歙州,如今还不知有多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