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修理一个破旧犁头的老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憨厚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就在这儿待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再离开不迟。”
君凌轩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目光落在那犁头上。
他明明对农具一无所知,脑子却转得飞快。
只一眼,他就指着犁头和木柄连接处的卡榫,脱口而出。
“老丈,您这卡榫的角度不对,受力时会把所有力都压在榫口上,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崩裂。”
“您看,如果把这个接触面削平,再从侧面打入一个楔子固定,力就能均匀传导到整个木柄上,这样才耐用。”
老丈愣住了。
他摆弄了半辈子农具,从未听过这般道理。
他拿起犁头,按照君凌轩说的比划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出亮光。
“嘿!你这后生,脑子咋这么好使!这法子很厉害啊!”
君凌轩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自己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怪异。
午饭时,君凌轩一边喝着寡淡的米粥,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起。
“婆婆,您二位之前提起的仙师,是怎样的人物?”
老婆婆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敬畏。
“仙师啊,那是天上的神仙,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呢!咱们这十里八乡,都归青竹山的仙师管辖。”
老丈接过话头,声音压得极低。
“可这仙师……脾气不算好。”
“每年都得向山上供奉不少东西,牲畜,还有那些带着灵气的花草……谁家要是交不出来,就要遭大难的。”
君凌轩心中有了计较。
这个世界,确实有仙人。
而被关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家伙,恐怕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听口气,来头极大。
饭后,他寻了个借口回到房间,盘膝坐下,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独特的空间。
轻车熟路。
灰蒙蒙的洞天之内,奎的虚影依旧被符文锁链捆在囚笼中央。
察觉到君凌轩的到来,奎只是冷哼一声,便闭上了双眼,摆出一副懒得理睬的姿态。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小子失忆后心思反而更加敏感,自己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万一哪句话勾起了对方不好的回忆,自己怕是死路一条。
“嘿,兄弟。”君凌轩主动开口,像是老友重逢。
“谁是你兄弟!”奎眼皮都未曾抬起。
“别这么高冷,聊聊。”君凌轩的语气熟络得让人牙痒。
“聊个屁!”奎直接顶了回去。
君凌轩出一声轻笑。
“你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你是怕我从你的话里,抓到什么小辫子?”
奎的眉头瞬间拧紧,猛地转过头来。
“本座会怕你?来!聊!”
君凌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啧啧,听听这恼羞成怒的语气,看来你接下来准备的全是假话,一句真话都不会有。”
“那我们还聊什么?”
奎:“……”
他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有能耐,你把这笼子打开,本座跟你好好聊!”
“哦吼?开始威胁我了?”
君凌轩摇了摇头:“那你还是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话音落下,他的意识便退出了洞天。
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