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战者,如操曲然。察其虚实,为之宫商,攻其不备,为之徵羽,一鼓一板,皆在节上。”
善于用兵的人,就像演奏乐曲,洞察敌人的虚实,定下主调(宫商),攻击其没有防备的地方,作为变调(徵羽),每一次进攻和撤退,都要踩在节奏上。
他越看越奇怪,忍不住问道:“兵书啊?”
这人比他还怪,殿试考的肯定和治国有关,百家学说不去钻研,看兵书有什么用。
后者放下竹简,头都没回,不咸不淡道:“兄台打扰到我了。”
前者像是根本没听出不满,挠头奇怪道:“这是何兵书?为何只言片语我都未听闻。”
“我自己所作。”后者眉头皱的更紧。
“嗯?”
前者扯来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坐在他旁边,抢过他的书简查看,时不时的出惊叹,“真乃神人也。”
用兵非他所擅长,但这里面的内容,他看得出非一般人所能作出。
“你还善乐?”
否则写不出察其虚实,为之宫商,攻其不备,为之徵羽。
后者并未作答,默默取回自己的东西。
前者更加感兴趣了,收起玩笑,主动抱拳,“荆州蒋琬,今年二十二,不知你来自何处?在下有意结交,适才多有唐突,还望见谅。”
后者表情缓和,开口道:“庐江周家,周瑜周公瑾,十八。”
“周家?”
蒋琬一下子站了起来,周瑜的名字他没听说过,但周家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
“可是周异周忠那个庐江周家?”
如果是这个周家可就牛了,周异官至洛阳令,周忠曾至太尉。
再往上数,周景官至司空、太尉,安阳乡侯。
周荣,章帝、明帝两朝尚书令。
非常显赫的世家。
周瑜没有因为身份就自得,点点头,“家父异,从父忠,从祖父景,高祖父荣。”
“哎呀呀!”蒋琬眼睛一下就亮了,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兄弟啊,你就是我在洛阳的人脉了。”
周瑜嘴角抽搐,不动声色的剥开他的手。
蒋琬完全没在意,重新坐回他旁边,好奇的问道:
“殿试在即,公瑾为何不读百家之书,而是在此钻研兵法?”
“谁告诉你天子亲考,只考诸子百家经学之典了?”
“但我听说考的和治世相关,兵书也能治世?”
说到周瑜感兴趣的地方,他不再板着脸,来了精神,失笑反问道:“天下不平,何以治世?更何况,治世之道,离不开兵道。”
“从未听闻,除非兄台能走出不同的兵道,让天子和百官对你另眼相看。”蒋琬摇头,对此不抱希望。
对方满腹学问,如果转变一下观念,必定能有所成就,非要钻研什么兵道。
周瑜自信昂起头,“我可以。”
“真是个奇人。”蒋琬夸赞一句,实际他是想说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