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尊夫人很是贤惠。"
夜蝴蝶的折扇抵在傅衡后心,冰凉的扇骨透着杀意,
"傅大人好福气啊。"
厢房内,柳怡姿正对铜镜卸下珠钗。
镜中映出突然闯入的二人身影时,她指尖的翡翠步摇"叮"地落在妆台上。
"老爷这是"
目光扫过丈夫灰败的脸色与黑衣人手中的蝴蝶面具,她瞳孔微缩,广袖下的手指悄悄并起剑诀。
"夫人救我!"
傅衡扑倒在地,官袍下摆沾满尘土,
"这就是那杀了林统领的采花大盗!"
夜蝴蝶轻笑一声,折扇"唰"地展开。
扇面绘着的血蝶在烛光下栩栩如生:"久闻傅夫人天姿国色,今日特来"
"放肆!"柳怡姿拍案而起,案几应声碎裂。
武王威压差点就如潮水般涌出,却在触及傅衡哀求的目光时骤然凝滞。
——与女婿双修得来的修为若暴露,那些闺帷秘事岂非要传得满城风雨?
"啧,还是个练家子。"
夜蝴蝶扇尖突然抵住傅衡咽喉,划出一道血线,
"但不知傅夫人的身手,快不快得过在下的扇刃?"
一滴冷汗顺着柳怡姿的鬓角滑落。
她看着丈夫脖颈渗出的血珠,周身气息渐渐平息。
"这就对了。也不枉我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夜蝴蝶舔去扇面血珠,"若是如此美人,玩弄时却像块木头,那就真的可惜了"
扇骨突然刺入傅衡肩头,惨叫声中,他贴着柳怡姿耳畔轻语:
"你猜傅大人能挨几刀?"
傅衡疼得面目扭曲,竟踉跄着跪行到妻子脚边:
"怡姿!你就从了他吧!"
他拽着妻子裙摆嘶吼,"反正今日结果已无可避免,而我也不能人道,不会在意的你切莫反抗反而搭上你我性命!"
柳怡姿如遭雷击。
二十年夫妻,他竟能当着贼人面说出这般话?
广袖中的剑诀缓缓松开,心却像浸在冰水里一寸寸沉下去。
"此番事了,我们和离吧。"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叹息。
傅衡怔住了。
眼前闪过女儿出嫁时妻子含泪的笑靥,闪过每早那碗雷打不动的参汤
可当夜蝴蝶的刀锋又贴上脖颈,所有犹豫都化作了恐惧:
"好!我签和离书!但你现在必须答应等会主动配合,莫要惹恼了花蝴蝶。"
"知道了。"柳怡姿打断他,转身走向床榻,"你先出去。"
夜蝴蝶大笑着点了傅衡昏穴,像扔破麻袋般将人丢出屋外。
待他回身时,烛火忽地一暗。
"娘子"调笑戛然而止。
柳怡姿玉指轻点,武王威压如山岳倾塌。
夜蝴蝶惊骇欲绝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身躯如沙堆遇浪,瞬间化作飞灰消散。
晨光微熹时,傅衡在院中醒来。
柳怡姿一袭素衣立在晨光里,手中和离书墨迹未干。
"那贼人"
"走了。"她将文书递来,旁边还放着一枚储物戒指,"李子陌送的聘礼都留给你。"
傅衡签字时手抖得厉害。
墨迹晕开处,恰似二十年前洞房夜合卺酒洒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