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见状,非但不收敛,反倒愈跋扈起来,当即冷哼一声,喝道:
“我就插队,你们这些贱民又能怎样?”
话音刚落,这儒生旁边的马车窗口,弹出了个肥头大耳的妇人。
那妇人也是泼辣,探出头来后,立刻大骂道:
“你们这些下等贱民也敢出言拦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我相公是什么身份?我相公可是去年中举的举人,今年便要封官了,你们这些贱民胆敢不敬官员,欺上逆尊!简直大逆不道!”
那儒生听了妇人这番话后,立时微微昂起脑袋,用鼻孔环视了一圈众人,神情甚是狂傲。
张员外听见这儒生是中举的举人,明年便要封官了,不禁脸色一变,立时闭紧嘴巴。
要知道,中举后,起步都是县令级别的官员。
面对日后要当县令的人物,自是不该招惹,免得自己以后被其故意找麻烦。
即便这儒生日后不是自己县的县令,可到时候他要故意为难自己一个做生意的,也无非是和同僚说上那么几句话,卖个人情的事罢了。
守城门的兵卒见状,也不愿掺和进去,免得自己惹上一身腥骚。
那儒生见张员外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哈哈一声大笑,环视了一圈,见与自己对视的客商尽皆避开自己的目光,转头或低头下去,心中不禁志得意满,很是开怀。
当下他“呸”了一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而后说道:
“一个个的尽皆不知所谓。区区一个商贩,也胆敢来管我苗松德的事。你们这群贱民,今日有福才能在此看见本官,听本官说上几句话,这已是你们祖辈修来的福气,可要好好珍惜,日后便没这机会了。哼——”
说罢,他牵着马车,直接来到守城的兵卒前,而后将路引递了过去,不耐烦的催促道:
“快快检验,莫要耽误我进城时间,再耽搁下去,我便要去跟州监大人告你们这些小兵卒的渎职之罪了。”
守门的兵卒见他这副做派甚是跋扈倨傲,心中亦是敢怒不敢言,当下只能伸出手,准备接过苗松德的路引。
武植见这苗松德个性嚣张跋扈,品格低劣,如今还没拿到官印便敢仗势欺人,要是被他当了官,也不知会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自己没遇见便算了,遇见了还要被他插队,武植可不愿忍他的气。
当下他一边驱马上前,一边出声喊道:“等等……”
此话一出,守城兵卒的手顿在了半刻,排队的商客也尽皆循声朝他看去。
苗松德闻言,一脸不耐,转头沉声道:“你这贱民又待怎样?”
张员外见到武植,先是面露意外,而后心中诧异。
照理说武植这种官员,可以不用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样排队,直接从隔壁的小城门被专人带入城才是。
可当听见苗松德骂武植贱民后,张员外那张肥脸立刻紧绷了起来。
果然,武植听见这厮出言不逊、当场辱骂自己,登时眉头一皱,接着二话不说,便扬起马鞭直接啪的一声,抽在了苗松德的脸上。
苗松德愣在了原地,当反应过来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剧痛后,立时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你……你这贱民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举人!!!?”苗松德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而后疾言厉色怒喝道。
平日只需寒窗苦读的他,粗重活计都没做过。
以前虽说在村子被人背地里讥嘲自己是个只知读书的酸儒,但也没人敢跟自己动手啊。
毕竟是读书人,即便没有功名,地位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
而自己中了秀才后,村里的人、镇上的人,县里的人便全都转变了态度,称颂赞扬不在话下。
中举后,村里的人更是恨不得将自己供起来。
自己出入皆受人们敬重称赞。
何曾受过他人打骂?更别说被人用马鞭抽脸了。
排队的商客见武植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马鞭抽在苗松德脸上,心中大感舒爽之余,又暗自疑惑,这人为何这般大胆,胆敢鞭打中举儒生。
这般想着,众人暗自为那骑在马上的青年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