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汀朝顾不上身后的莫岭南了,率先拉开车门,顾不上打伞就冲了出去,“你怎么来了?雨天骑机车很危险啊,你不怕危险你也不想想你……”
不想想你……哥。
最后这个字鹿汀朝终归没能说出口。
因为就在这一秒,鹿汀朝才现宿明郁这个名字真正成了他过不去的一道伤口。
在医院住院楼下灌溉一地的鲜血,破碎的人体,转头之间的生死两隔。
和曾经鲜活的高材生,从贫瘠的乡村走出来的状元。
最终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座璀璨夺目的国际大都市里。
却连第二天的新闻都只占据了很短的一行。
宿鸩却似乎比鹿汀朝平淡的多。
雨水沾不湿他身上的摩托服,只是从头盔上倒灌进去,让他的眼里好像有些脆弱的痛苦。
但也转瞬即逝。
一个被包裹好的木龛从宿鸩手中递过来。
“你想问我哥?”
宿鸩将木龛递过来放在鹿汀朝面前,“我哥在这里。”
鹿汀朝:“……”
那个木龛被保护罩收拢的很好,一丝雨水都没有沾上,上面除了封口用的一道黄符,还有木纹上各式各样看不懂的梵语和雕花。
在阴霾的雨雾中,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鹿汀朝下意识想向后退,却又不好意思在宿鸩面前表现出来,只得犹犹豫豫的伸出手:“给……给我吗?”
宿鸩道:“你带我哥回内地去,找个地方葬了吧。”
鹿汀朝咬了一下唇。
宿鸩的声音是稳定的,既不像曾经第一次见到鹿汀朝时的那种敌意,也似乎并没有太多亲人离开的悲痛:“我哥估计不想埋在港城,可惜我也不想回内地。”
宿鸩:“他那么喜欢你,你就带他回去,给他找个地儿吧。”
鹿汀朝:“……”
鹿汀朝愣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啊……我,我吗?”
“你看,多可笑。”
宿鸩扯了一下嘴角,“我哥这种人,连喜欢都像见不得光,到死你也不知道。”
黑色的长骨伞重新撑在了鹿汀朝的头顶。
随即而来的是莫岭南冷淡平静的声音:“不重要了。”
宿鸩:“是啊,人都走了,不重要了。”
“拿去。”
宿鸩重新将木龛又往前推了推,“快点,你拿不拿?!”
鹿汀朝:“我……”
宿鸩:“哎,鹿汀朝,你总不想他死了还不得安宁吧?”
鹿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