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汀朝还是整个人陡然煞白了脸色,活脱脱像是刚从冷水中洗出来一样,整个人都泛出一种灰白的死寂。
“我……”
鹿汀朝颤抖着唇,伸手想去拨开费修齐的手臂,“不要……”
费允承却停住脚步,轻声道:“乖了,宝贝,兜兜还在等你。”
鹿汀朝猛然停住了所有挣扎。
费允承像是想起了什么,温和的回身看过来,对鹿汀朝道:“宝贝,兜兜一个人上学总是有些孤单,我们再要一个孩子,陪着兜兜,你说好不好?”
鹿汀朝猝然摇头,整个人神情近乎惨败,连声音都是嘶哑的:“不好!”
鹿汀朝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在费修齐怀中扑腾起来:“我不要!费允承,你变态!你有病!我不要!你……”
费允承便在这时候回身,从费修齐怀中接过了鹿汀朝。
对比费修齐,费允承抱着鹿汀朝要更加轻松且轻易。
他遏制住了鹿汀朝所有的挣扎,带着怀中的人上了正中间的一辆车。
就在费修齐要上车的时候,阿治却向费修齐指示了另外一辆:“少爷,devin的意思您忘了吗?为了安全起见,您和他永不同坐一辆车。”
费修齐怔一怔,下意识向车内的鹿汀朝看了一眼——却现就在刚才隔板已经伸了起来,挡住了内里的一切。
阿治再次伸手示意:“少爷。”
费修齐眉目一沉,随即点了点头,上了后面一辆车。
*
鹿汀朝开始讨厌港城的天气。
他讨厌港城的雨天,讨厌港城的雾天,也讨厌港城万里无云的晴天。
他开始讨厌维港夜晚的灯火,也讨厌港口不断地鸣笛和号角,他开始讨厌繁华的轮渡,也厌恶进港出港的帆船。
鹿汀朝开始讨厌这座城市里所有金碧辉煌的牌场,也讨厌寸土寸金的奢侈品店,讨厌只有顶级富豪才玩得起的赛马地,也讨厌所有名流才有权利参与的拍卖会。
其实有时候,鹿汀朝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讨厌。
他仔细想来想去,明明自己也过上了自己曾经过着的那种生活。
他依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依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依旧想要东别人就不可能也不敢给他西。
鹿汀朝开始频繁的吸烟。
他不敢当着鹿兜兜的面吸,因为这对于孩子是不好的影响,他本身已经没什么能教给鹿兜兜的,不想把鹿兜兜带的越来越坏。
所以鹿汀朝只能在鹿兜兜在幼稚园和晚上睡着了以后吸。
他刚开始只是吸尼古丁很重的香烟。
后来又被费允承现,在进行了屡次禁止活动没能成功之后,费修齐就从国外带了薄荷珠的烟给他吸。
这种烟味道很轻,有着浓郁的薄荷气息,能让鹿汀朝觉得自己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是清醒的。
在这个偌大的,迷宫般的港城有着一刻的清醒。
大概是因为前科累累,费家的所有佣人像是接到了严格的命令一般对鹿汀朝的通讯严防死守,他既不能联系外界,也很难收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只是偶尔的新闻。
鹿汀朝看到庄稷回了北城,他的新电影上映,获得了很好的票房,因为也又再次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也看到莫岭南的新公司展似乎越来越好,不仅珠宝线开始迈向奢侈品品牌,就连主营的新经济品类都获益良好,作为国内企业在全球势头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