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允承的眸光便在这一瞬间又深了些许。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终于忍耐不住,用食指抬起了鹿汀朝单薄又脆弱的下颌骨,低头压了上去。
那是一个无从选择,又进退维谷的吻。
鹿汀朝面上的薄红变成了临近崩溃的粉红,他不知道是羞恼到了极点,还是愤怒到了恨不得玉石俱焚——
只是那张勾人的脸,愈显得璀璨又妩媚。
他挣不脱,也逃不掉。
在不知过了多久,费允承终于放开他的时候。
鹿汀朝甚至顾不得挣扎着去擦脸上扑簌簌落下来的泪,他只是傻了似的垂下了眼,像是喃喃的自顾自的小声:“救救我……”
或许所有的男性都有天生的施虐性。
在这一句近乎求饶的话于近乎安宁的环境中被说出来之后。
费允承和费修齐的动作都在同一秒停了片刻。
他们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就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泛红的眼尾,已经被各种痕迹留下印记的脖颈,耳尖,脸颊,还有哭红的眼睛,落下的泪水,颤抖的单薄的身体,和猛然间伸直又蜷缩的纤细的手指……
费修齐的目光几乎是着了火,他看了眼面前的加宽劳斯莱斯,俯身低头就要去将鹿汀朝抱起来。
而在下一秒。
就在费修齐凑近鹿汀朝最身边,听到他的低语时,动作又猛地一顿。
“救救朝朝……庄稷救救朝朝……”
鹿汀朝垂着眼,细声的,小心翼翼的,像是每一个字都从喉腔里出来,薄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杳无天日。
而鹿汀朝还是在说,一字一顿,小声的,小心的说:“庄稷哥哥救救朝朝……”
这次。
两个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费修齐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并不是去抱起鹿汀朝,而是在第一秒钟测过脸,看向了费允承。
而立刻。
费修齐便看到了费允承近乎于阴郁的脸。
——又或许,这才是费允承最真实的模样。
“devin。”
费修齐顿了一秒,开口道,“朝朝只是吓到了,应该并不是和庄稷有关,我们……”
费允承却轻轻一扯嘴角:“自然。”
在费修齐开口之前,费允承已经先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经历的场合足够多,费允承有一种像是已经垂怜进骨血里的矜傲和残忍。
他缓缓拿出了作恶多端的手指,然后很缓慢的,很柔和的,像是疼爱般的,轻轻点了点鹿汀朝的脸颊。
留下点点滴滴晶莹的水渍。
“这是港城。”
费允承站直身子,“轮得到北城那小子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