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开他和庄稷之间原本应该有的距离。
于是突然间,一切都开始变得安静。
只偶尔有几声从外跑过的人的脚步声,细听又觉得像是错觉。
鹿汀朝这才回过神来,终于想清楚刚才到底生了什么——应该不会是庄稷把那个人拽倒的,庄稷手下是有分寸的。
庄稷当了这么多年的明星,这种事多多少少……总是见过的。
可偏偏这次上当了。
鹿汀朝下意识伸手抓住门把手向下拉。
而在即将打开门的那瞬间。
鹿汀朝听到房间内床上病人虚弱的声音:“哥?”
啊……
鹿汀朝恍惚了下,对,是宿宁郁习惯于叫他哥。
他原本是过来看望宿宁郁的——宿宁郁刚做完手术,还是个病人。
可是门外还有庄稷。
鹿汀朝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住。
宿宁郁的声音显得有些哑,像是脱离了水的枯萎感:“……是哥吗?”
抓在门把上的手指匀称白皙,大抵是从没有做过任何苦活,连握笔的茧都找不到丝毫。
修长的显得单薄的手指最终一根根像是泄气般的向下脱离把手,最后离开那道厚重的门。
宛如一场无声无息得到恶毒告别。
鹿汀朝在这一刻现——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在北城还是港城。
他果真永远胆小,永远自私,永远逃避和永远无法承担起任何责任。
所以最早的时候鹿爷爷把他给了庄稷。
鹿汀朝不知道自己按照港城这边的律法和程序,庄稷在外边会生什么。
但他依旧可耻的现——当庄稷将他推进这间病房,和外面的兵荒马乱分离的瞬间,他的心里唯一有的是庆幸,是逃避后的松懈。
是他只有全部阴暗面的卑劣。
他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鹿汀朝背对着宿宁郁,伸手抹了下眼睛,然后呆呆的愣了几秒。
宿宁郁的声音显得脆弱而小心:“朝朝……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开心吗?”
“没有。”
鹿汀朝抿唇回过了身,他尽全力的站直腰板,挺直了背,大踏步的走到了宿宁郁身边,“就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可都是我的钱!”
鹿汀朝说:“我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宿宁郁冲鹿汀朝笑了:“我知道,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的人。”
鹿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