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很显然也想到这一层,目光阴沉地看向坐着的人,语气嘲讽。
“管维扬,你想犯罪?”
“嗯?”
“你是不是活腻了?”
裴允在行业里混迹多年,虽说言语刻薄,还常常冷脸,但很少会说直白的话。
毕竟公众人物,多少还是要给彼此留点脸面,哪怕对方再不是个东西。
裴允没和家里闹掰前,就知道管维扬的存在。
一个娇生惯养、花天酒地的大少爷,被家里人硬生生宠烂了,高中时就和同班同学约在家里乱搞被保姆撞破,送去国外后变本加厉,最后仗着家里的钱和权进了娱乐圈。
几乎是为所欲为的程度。
“裴允哥”管维扬拖长音调,指尖悠闲地转着酒杯,“我可没趁人之危。”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壁上划出危险的弧度,“我是真心的,喜欢他很久了。”
“哐当”一声,李格撞翻了茶几上的冰桶。他瞪圆的眼睛在管维扬和阮寻之间来回扫视,难以置信,“你?!”
“怎么?”管维扬挑眉,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交叠,露出微笑,“我想追你们家小艺人,不行么?”
哪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格张着嘴,脏话在舌尖转了三圈,又咽了下去。余光突然瞥见裴允的动作大明星单手托住阮寻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沾染酒渍的衬衫下摆划过一道弧线。
“离他远点。”
这四个字轻得像羽毛,分量却很重。裴允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怀里的阮寻无意识蹭着他胸口,在昂贵面料上留下一道晶亮的口水痕。
*
天色已经昏暗,大风刮过,一辆黑色的奔驰在黄昏中闪了会儿车灯。
扈杰从窗里探出手,向裴允挥了挥。
时间不早了,裴允懒得和管维扬浪费时间,抱着阮寻走出会所包厢,回到车上。
李格本想让裴允把人交给自己,但裴允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他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在前座,把后座让给裴允和阮寻。
车窗外的景象在车开动后变得模糊,聒噪的风呼呼刮进来,把身上紧紧黏着的人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些许。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算管维扬人品再烂,联合那个叫汪匆的把阮寻骗出去把人灌醉,也只是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没办法报警追究。
裴允皱着眉思索管维扬这个大麻烦要怎么处理,突然听到怀里的人很小声的哼唧,手下意识地扶住阮寻的腰。
“醒了?”
阮寻本来安安分分的缩在裴允怀里,风吹进来后他浑身滚烫,嘴里开始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阮寻梦到他钻进大灰狼的毛里,挂在他身上和他一颠一颠地跑动,一阵大风吹来,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剧烈震动,仓鼠有点想吐。
才干呕了两声,裴允把阮寻的下巴抬起来,是一张神志不清的粉红脸蛋,目光水润而迷离地看着裴允。
“你想要什么。”
裴允低声问他,手掌拍了拍阮寻的后背,试图让他好过些。
随后抽出一张纸,给因为难受而眼眶泛着泪光的阮寻擦拭。
虽然这辈子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裴允却很有耐心,连声音都放轻了。
“冷……”
阮寻把脑袋埋进裴允怀里,用他的外套盖住自己被风吹得潦草的头,热气都挤进裴允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