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芽出门去,又回来,忧心忡忡:“姑娘,不知为什么,近来守卫几乎多了一倍。”
“嗯,因为北方开战了。”
谁也不蠢,三年消耗,两国暂时拉不起太长的战线,但睿王和成王离京,皇子们暂时不必为了拉拢两方而争斗,皇帝也能逐步收回大权。
若是顺利,一举铲除他们二人也不是梦。
只要稳住她这个棋子就好。
“所以……”
“嗯,我们暂时出不去了。”
她被软禁了。
“那!那先在……”
“不急,五皇子一定会努力的,只要等着他们的消息就好。”
毕竟她没有孩子,只要端坐,等两败俱伤就好。
贤妃也着急,明里暗里打探了几次,可再无下文了,只送来了几句安抚。
她回以银两,贤妃又一下子热切,遣满脸堆笑的宫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新芽满脸心疼,看着箱子被抬走,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姑娘,那都是金子啊……”
“放心,会还回来的。”
转眼,又是一年冬。
一夜春风过,万千梨花落,同五月的云霞寺一般。
前院梨花满树,后山遍布桃花。
今岁五月,秦慕宵生母的生祭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雨打梨花入泥,斑驳点点泪意。
那个女子,名陆见林。
那是她第一次去拜见。
云霞寺依旧,只是再看,已经没了当初的心动雀跃,只有莫名的不知所措。
秦慕宵朝她伸出手:“走吧。”
“我等你就是了。”
她摇摇头,不想进门。
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儿媳妇要见婆婆似的。
“不是说好了陪我,走吧。”
他也不再废话,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带她进门。
殿中香火旺盛,灵牌,长明灯,贡品,一应俱全。
此处也是一尘不染,贡品果子也都是新鲜的。想来是秦慕宵用心维护的。
他没强求她一道拜见,只是来都来了……
她看着秦慕宵熟练地跪在蒲团上,拿着香,絮絮叨叨。
“娘,我来了。”
“上次我说会带她来,你看,她多好看,是吧?”
“……”这家伙。
秦慕宵孩子气起来,说起她,说起和齐久臻打架,说起点点滴滴。
楚云笺看了一眼那牌位,悄然出了门。
院落梨花雨骤来,白色的花瓣片片洒落,恍然似大雪纷飞。
云霞寺,有生之年竟然还会再来。
“姑娘,要落雨了,不如进屋去吧。”
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有恶意,只有提醒。
她惊觉,空气中潮湿的泥土气息钻入鼻腔,抬起头,天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