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捧住他的脸:“活着……我也活着。”
“像你说的,我们一辈子纠缠。”
秦慕宵愣住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哈……
也许,或许,这会是他这一辈子听见的,她最真心的一句软话了。
他拉下她的手,握住,放在唇边一吻。
“如果我死了……你可会想我?”
“会像如今念着姓齐的一样念着我吗?”
她笑一声:“别想用死换一个特别的位置,毕竟人是会放下的,你死了,我只会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骂你。”
“无情。”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也笑了:“好,我不死……我努力不死。”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良久,秦慕宵才道:“要跟他道别吗?”
“难道你还能把他捎进来和我私会不成?别说这混账话了……这次送别,连期待都不会有了,也没有平安符了,还是就这样,活着就好了。”
“你不必担心我,这几年,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毫无根基的人了,还有昆山他们,我可以解决这一切。”
秦慕宵按捺下心里的不安,点点头:“睿王府的人都随你用,需要便叫昆山去遣。”
忍了又忍,还是补了一句:“别像那次一样。”
“不会了。”
“不要找别的男人。”
“……别逼我在这个时候扇你。”
“你还欠我那个扇子,诗还没提。”
“等你回来,一定推敲完毕。”
秦慕宵叹一声,低下头,佯装可怜:“等啊等……总是吊人胃口,听着便叫人遗憾。”
“那现在也没有的。”
“那……补偿我。”
他可怜兮兮,漂亮的脸颠倒众生,这个人,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什么角度看起来最是貌美,楚楚可怜。
她低下头,轻吻上他的唇。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双眼瞪大了些,回过神来,她面色如常,人还是方才的位置,似乎什么也没生。
可唇上方才的温热,似有似无的口脂香气分明提醒他,那是真的。
“不算,不算,我还没……”
“行了。”
手在他脸上划过,他的面皮是夏天握久了玛瑙,温热细腻。
“等你回来了……要个孩子,可别真的伤不举了。”
他眼底的快意简直溢了出来,拥她入怀,临走之前,将她印在心底:“好啊。”
“我死也要回来。”
皇子争斗激烈,此时北境又起动乱,朝臣议论纷纷,如此大事,不出所料的分裂出了主战和主和两派。
主和派统一口径,也算有道理,民生凋敝,尚未恢复,确实无有太多余力打仗。
可若是求和,齐久臻三年战斗,死去的无数将士百姓,便全成了一场笑话。
主战派不多,但奈何实在有力,那些人抛弃了良心,可以大言不惭地驳斥齐久臻不顾百姓,却不敢对着秦慕宵甩脸色。
秦慕宵提剑上殿,只一站,腰间皇城军将的腰牌一晃,连今日监国的五皇子也都禁了声。
“皇叔既然有此志,想必马到成功,既然如此,便先祝皇叔旗开得胜……”
“行了,别说那晦气话了,我死了,你们可就高兴了,”秦慕宵毫不留情,目光扫视一圈,看那帮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嗤笑道,“你们最好真的祈祷我们会赢,不然灭国了,什么皇帝,从龙之功,报仇雪恨,金银珠宝……你们只能去死,或者做小倌,老倌,一把年纪,还有名臣,只能卖身求荣,要遗臭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