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他笑起来,低头一咬她的唇。
“这样也好……”
犹如厉鬼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温热蔓延,说出的话依旧叫人厌恶:“那……生个孩子,如何?”
“……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是恰当的时机?”
“当然是……等。”
又去拜访祖父与祖母,两个老人家絮絮叨叨楚连英小时候的事。
楚云笺难得平和,虽然两个老人并不关心她,但从此刻,她才真正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真正的父亲。
“连英啊……从小就是个皮猴子,上房揭瓦,还出去帮人抓猪……没抓到,还赔了十两银子,我们常想着,要是他和连城一样安稳沉静就好了……”
她微微笑着。
想起娘说过的话。
“你爹……帮人家收豆子,结果都踩坏了,一边跑一边说赔钱,嘴上又没个把门的,真不知道世家大族怎么养出他这样的人……他啊,可是讨厌呢。”
娘说起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眯眯的,眼里是怀念的。
“他啊……是全京城最明媚的少年郎。”
京城,诗书礼仪,大家族,放在一起,原该有楚连城一样的翩翩风度。
但他上山打鸟,下水摸鱼,纵马打猎,武艺非凡,但又偏偏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他曾言:蜉蝣天地,吾乘风而起,破天地不往。
他曾有豪情,血洒边关,吾往止戈。
听说自己有个定亲对象,人生于天地,岂可为礼法束缚?被打了几顿,也还是溜出去要见她一见。
途中,他见一女子,满面英气,提剑断不平事,回头一见,惊为天人。
原是未婚妻,上天姻缘于此相会。
“之念,不知之取何意?”
“自然是往,我娘生下我便撒手人寰,我爹自然思念。”
“这不好,到所念之人或之地去,岂不是不详?”
“你怎么说话的!”
“对不起,别生气,我胡说的……只是觉得,用这个名字,像是一生沉溺怀念之中,少不得苦痛。”
“要你管!”
“别生气……我给你取个字怎么样?”
“不要。”
“要嘛……就叫无忧!如何?”
后来余生,张之念只叹人生无常,还好思念长伴。
她听着父亲这二十几年的经历,瞧着老太太也陷入了回忆,才道:“二叔……和爹关系很好吗?可惜,我没怎么见过他,他那样年轻便中了进士,想来,也是别样的风华。”
祖父叹息一声,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是啊……连英,和连城,如果他们都在,楚家……早已有一品大员了。”
祖母摇摇头:“我不在乎什么官……我最优秀的两个孩子,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