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闻讯赶至城头时,王铭已率部冲向魏阳军前阵。
魏阳军阵营前方,一员年轻小将勒马而立,手持一杆亮银枪,看着冲杀而来的靖乱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便是蒙骜麾下先锋,年仅十八的蒙琰,蒙骜之侄,人称“小狼崽”。
“来将通名!某枪下不斩无名之鬼!”
王铭怒吼,挥舞着长刀策马狂奔。
蒙琰嗤笑一声,都懒得回话,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迎上。
两马交错!
寒光一闪!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缠斗,甚至没有第三回合。
第一回合,王铭势大力沉的一刀被蒙琰轻巧卸开;
第二回合,蒙琰的枪尖如毒蛇出洞,点碎了王铭的刀镡;
第三回合,亮银枪化作一道银电,直接洞穿了王铭的咽喉!
王铭脸上的狂怒凝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脖子的枪杆,随即身体一歪,栽落马下。
“将军!”
三千靖乱军士卒惊骇欲绝。
“杀!”
蒙琰抽出长枪,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枪尖前指。
他身后,早已蓄势待的魏阳铁骑如同决堤洪流,轰然撞入因主将阵亡而陷入混乱的靖乱军之中。
屠杀,一面倒的屠杀。
三千人马,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便被绝对优势的魏阳骑兵冲散、分割、践踏、屠戮。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混杂在一起,谱写成一残酷的死亡乐章。
仅仅一刻钟,城外便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肆意纵横的魏阳骑兵。
蒙琰用枪尖挑起王铭的级,朝着贵池城头肆意大笑,声音透过旷野传来,虽不清晰,但那极致的羞辱感,却重重地砸在每个守军的心头。
城头上,一片死寂。段枭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却无力反驳这血淋淋的现实。
武阳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嘴唇透出他内心的波澜。
他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魏阳骑兵,以及远方那如同洪荒巨兽般沉默的魏阳大营,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侥幸。
“传令。”
武阳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放弃所有外围据点,焚毁无法带走的物资。段枭部退守东至,徐林部退守石台,中军随我坐镇贵池。依托城防,步步坚守!”
他没有责备段枭约束部下不力,因为此刻任何内耗都毫无意义。
王铭的愚蠢和死亡,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所有人,在蒙骜的绝对力量面前,任何贸然的野战都等同于自杀。
命令迅传达下去。靖乱军开始有序地、带着屈辱和悲愤,放弃他们此前浴血夺取的阵地,收缩防线,退入东至、石台、贵池三座城池之中。
战争的主动权,在蒙骜大军兵临城下的那一刻,便已易手。
靖乱军从主动进攻的猎手,转为了依托城防苦苦支撑的猎物。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三城上空,压抑得让人窒息。
而就在武阳主力面临蒙骜泰山压顶般的威胁时,他们的后方,庆州,也正燃起熊熊战火。
……
庆州,庆城。
相比起贵池前线那令人绝望的兵力对比,庆州的局势,在表象之下,隐藏着更深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