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语很快,
“师祖说,蓝延煜据坚城而守,势不可正面强取。他建议,当充分利用静安城周边之山林地势。”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落身上。
“师傅的具体计划是?”
武阳追问。
“疑兵之计。”
苏落清晰地说道,
“师祖让我们分出数股小队,携带大量旌旗、锣鼓、号角,潜入周边山林。白日多布旌旗以为疑阵,夜间则鸣鼓吹角,佯装大军调动、夜袭。不断骚扰,使其守军精神紧绷,疲于奔命,无法判断我军真实主攻方向。久而久之,敌军必生懈怠与疑惧,军心自乱。”
帐内众人眼睛一亮。
诸葛长明抚掌道。
“妙!杨先生此计,正可弥补我军正面攻坚之不足!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乱其判断,耗其心力!”
武阳也是精神大振,但诸葛长明接着说道。
“将军,仅靠疑兵,或可扰敌,却未必能破敌。我有一计,或可与之配合。”
“军师请讲!”
“我近日观察城内动静,并综合多方情报,现蓝延煜虽治军严明,但其副将张恺,却非与之同心。此人性格倨傲,常怨蓝延煜压其功劳,且与蓝延煜用兵理念多有不合。若我们能施以反间之计,让张恺深信蓝延煜已与我军暗通款曲,意图牺牲他们以换取自身富贵,则其内部必生祸乱。内讧一起,我军外攻,静安必破!”
武阳猛地站起身,眼中光芒闪烁。
“疑兵乱其外,反间裂其内!好!杨师祖与军师之策,相辅相成!就此决定!立刻依计行事!”
靖乱军的行动效率极高。
当夜,静安城周边的山岭便不再寂静。
密林深处,火把忽明忽灭,人影绰绰,仿佛有无数军队在暗中移动。
战鼓声毫无规律地突然响起,有时在东,有时在西,有时又好像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号角声凄厉划破夜空,却始终不见一兵一卒真正攻城。
城头上的魏阳守军被搅得神经紧张,一夜数惊。
每次鼓噪响起,都必须严阵以待,弓箭手引弓待,士兵紧握兵器,结果往往空等一夜,疲惫不堪。
蓝延煜虽知可能是疑兵之计,但也不敢全然不顾,只能下令加强巡逻,密切监视,这让守军士卒的负担更重。
与此同时,更阴险的计策悄然展开。
武阳找来军中最好的笔迹模仿高手,伪造了数封“蓝延煜”与“武阳”的通信。
信中含糊其辞地提及“大事将成”、“静安易手之后,将军之位非君莫属”、“望里应外合,共谋富贵”,并特意强调“副将张恺性躁,恐坏大事,需严加防范”。
另一方面,几次小规模接触战中,靖乱军故意“失手”,让几名魏阳士兵“侥幸”逃脱。
这些士兵在溃逃过程中,或多或少都“偶然”听到靖乱军士兵的议论——
“听说蓝将军马上就要投过来了…”
“是啊,到时候静安城不攻自破…”
“嘘…小声点,上头说了,不能让那张副将的人知道…”
这些士兵逃回静安城,惊魂未定之下,将这些听来的话悄悄传了出去。
流言像暗流一样在守军内部蔓延。
最后,一名被靖乱军刻意擒获后又故意“疏于看守”让其逃走的魏阳军官,带回了实质性的“证据”——一些金银和一封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伪信。
他径直将这些东西呈给了副将张恺,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自己如何“险死还生”才保住这些“蓝延煜通敌的罪证”。
张恺看着那些金银和伪信上的内容,尤其是那句“副将张恺性躁,恐坏大事,需严加防范”,积压已久的怨气和猜疑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将信拍在桌上,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