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奇也点了点头:“我办过那么多案子,就没见过妄生这样的,真的是匪夷所思。”
“行了,回去再说吧,妄生已死,还有一些内情,恐怕也就只能我与阿袖与你们说说了。”傅祁暝说。
冯正奇笑:“千户这什么话,卑职几个还能不信千户与程姑娘的?”
一行人回了他们租的宅子,妄生的尸会被带回应天府,毕竟是件大案,总得将尸带回去,而文二也被抓获,与木家、倪清等人被送往应天府,等上头的意思再定罪。
而在妄生死后的第二日,在敦煌还算辉煌的广灵寺却在一夕倾覆,寺内的和尚包括主持在内,全部死在了广灵寺中,血流成河,但也有人说,广灵寺中少了一个老和尚的尸,还有广灵寺寺中收留的那些小僧人,全部都不知去向。
傅祁暝花了两日来处理敦煌的后续。
广灵寺的事突然,傅祁暝亲自去了一趟。
他见到了那位老和尚,也就是妄生的师傅,他只与傅祁暝说了一句话:“广灵寺犯下重罪,寺中自有规章,不劳外人代劳。自此之后,敦煌再无广灵寺,一切到此为止,也请施主不要再妄动干戈。”说完后,这老和尚便就飘然而去,傅祁暝有心阻拦,却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
除了广灵寺这边,左缇在离开之前,也去见了顾父。
顾父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看到左缇过来时,微微变了脸色,随后转身就入了院子,让婆子关了门。
木家是妄生的人,所以左缇当日提出去佛窟,其实就已经在妄生面前暴露,也是到此刻,左缇等人才知晓,妄生早就已经派人通知了顾父。
妄生没有告诉顾父,左缇有问题,只是与顾父说,有人会污蔑他是杀害顾芽月的凶手,所以在他见到左缇送来的夺命信,认出是妄生的字迹之后,才会有那般的展,而至今,他也仍旧对左缇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顾父到底是信了妄生的话,还是觉得左缇是个好人,究竟如何,也只有顾父自己心里明白了。
左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有时候最伤人的恰恰是真相,顾父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如今他愿意自欺欺人,他们又何必去残忍揭开,他本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而后,二日,一行人启程回应天府。
回应天府的途中,一行人再次经过了西安州,陆吟青在此与他们告别。
“这一路,多谢姑娘了。”陆吟青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句道谢来。
程见袖笑了笑:“你亦助我良多。有些事不是你的罪过,如今凶手已经伏诛,你也应该放下了。回去吧,好好和你父母过日子。”
陆吟青一听,便红了眼:“姑娘也是,日后要好好的。”
“都会好的。”程见袖说。
陆吟青目送着傅祁暝一行人离去,等到再也瞧不见人影之后,这才进了城,回家寻父母去了。离家多年,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成长了许多。
再次回到陆家门口时,陆吟青终于露出了笑,随后跑着进了家门,一边大喊:“爹,娘,我回来了。”
傅祁暝先让人将妄生的尸以及倪清等人送回了应天府,而他因为还要调查各地官员,则要慢一步,程见袖想到已经快过年,也就在此与傅祁暝分道扬镳,先行赶回苏州。
二年春。
傅祁暝回到应天府,将一路追查所得,悉数上与天听,秣陵帝大喜,对傅祁暝大加赏赐,而傅祁暝在离了宫之后,便就直奔锦衣卫所,与季安冥请了三个月的婚假。
季安冥原不想应,可傅祁暝也耍起了无赖。
“话我就放着了,我明儿个就走,行李都收拾好了。”傅祁暝说。
季安冥:“……”
傅祁暝见季安冥不说话,将腰牌同绣春刀都直接拍在了季安冥的桌案上。
“滚吧。”见傅祁暝不似作伪,季安冥笑着骂了一句。
季安冥自然还是准了傅祁暝的假,只是少不得要进宫与秣陵帝说一声,听说傅祁暝多年未归家,此次又是回家成亲,而且程见袖在这次美人皮凶杀案中也表现不菲,秣陵帝大手一挥,又给傅祁暝送了一堆贺礼去。
傅祁暝正愁着自个手头银钱不够,秣陵帝先前赏的那波他得留着在应天府买个大宅子,还要给程见袖购置聘礼,钱实在不够用,这会送来的贺礼倒是刚好做为衣锦还乡,回程家的敲门砖。
傅祁暝便就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一堆礼物,回苏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