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妄生沉默了一会,许久后他才开口:“她见到了文二,文二是我的人。”
程见袖诧异了一下,又觉得理当如此。因为在阮朱的意识中,压根没觉得文二是个危险的人,甚至她可能还会以为文二当时在那里是在查探什么消息,所以她才敢往里走,谁会想到……
文二当时便进了屋,与人说话,阮朱随后一步,到了屋子门口,只是还没听到多少,就被妄生察觉了。
“我本不想杀她。”妄生说。
“但你还是动了手。”程见袖落了泪。
妄生闭了闭眼,说:“心慈手软,最不可取,她若没有现这些,我可以让她安稳活过这一世,但可惜,她还不足以让我动容到手下留情。”
程见袖嗤笑了一声,随后说:“你动手吧。”
“我会让你走的利落些。”妄生说。
程见袖闻言,闭上了眼,妄生见此,开始朝着程见袖靠近,可就在他要接近程见袖的时候,却突然有人冲了出来。
刀光闪过,妄生被逼往后退了两步,才避开了刀锋。
待站稳后,他看向了突然出现在此处的人,是傅祁暝。傅祁暝此刻就拦在程见袖面前,手中提刀,面色沉重。
“傅祁暝?”妄生有些震惊。
原本闭上眼的程见袖此刻已经睁开了眼,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是一股子平静:“妄生,你输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妄生显然没有想到,傅祁暝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在佛窟里!”
程见袖勾起了嘴角:“不错。”
“他不是跟着我来的,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妄生直接问程见袖。
“很简单,木家。”程见袖给出了答案:“当你让吟青带我去木家看佛窟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我们能够查出木家的问题来。而木家,是建佛窟的好手,就在不久之前,肃州木家的木三爷也来过一趟敦煌,他告诉了我们一件事。他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却知晓你在暗中建佛窟,而你为了建这座佛窟,沾了不少鲜血人命。”
木三爷的确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就他所知的这些,便就知晓妄生此人心性不佳,绝不是善人,所以他才会想要让广灵寺主持逐妄生出师门,怕的就是妄生对师门动手,而后一直往外散播妄生的言论,也是怕旁人会轻信妄生而丢了性命。
木三爷虽然不知晓妄生与美人皮一案有多少关联,但却给了另外一个重要线索,建佛窟。
“我们查了查这半年来木家一直在暗中建立的佛窟,便就知晓了。”傅祁暝主动接了话。
妄生不可能亲自建佛窟,他能够隐藏行踪,但木家显然就没这个本事了。可惜的是,虽然追踪到了此地,但是一直有人看守,即便是傅祁暝,也没有办法不动声色地闯入,直到今日,妄生觉得一切到了结束的时候,让所有人离开,傅祁暝才有了机会潜入进来。
在他看到佛窟中的佛像时,他大概就知晓了美人皮的去处。
“既然找到了佛窟,你没有与我做戏的必要。”这是妄生最不解的一点。
程见袖笑了笑:“找到佛窟,也只能证明木家与此事有关,锦衣卫若想结案,要讲究铁证。而且,身在敦煌,根本就不受锦衣卫的管辖,我们要光明正大与你打,虽然不至于被你取了性命,但也很难抓住你,尤其是你在锦衣卫还有间谍,所以只能以我为诱饵,将你困住。不过,我们的确没有想到你连自己的生路都不留。”
说到这,程见袖略作停顿,又说:“还有一点,我想知晓阮朱到底死在了什么上,这个问题,你未必会替我们解惑,我只能自己亲自来问,而且是在让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以你的自负,你不会吝啬于给出这个答案。”
妄生闻言大笑:“输给你,也无妨,只是,生死最后还并未定论,傅祁暝的身手最多也就与我打个平手,就算他杀了我,那么他也必然受重伤,他没有能力再劈开挡路的大石,唯一打开门的机关就在里头,外面人无能为力,而程见袖你虽有打开机关的本事,却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机关。”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与你硬碰硬?”程见袖有些惊讶于妄生的天真,随后故作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哦对了,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我在衣服上涂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