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此事。”妄生答。
主持思索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好,此事贫僧应下了,也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离开广灵寺。广灵寺不是你的归处,你不该再回来,广灵寺也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多谢主持。”妄生似乎并不惊讶,语气平淡地接受了这一切。
这是程见袖听到的最后两人之间的对话,在此话音落下没多久之后,妄生就同主持一道出来了。
程见袖见此,立刻迎了上去,合掌见礼:“主持。”
“施主有礼。”主持面容和蔼,带着些笑意,他似乎全然无视了身边的妄生,主动与程见袖说起了法事的事:“关于施主做法事一事,贫僧待会会安排寺中长老与施主详谈。”
“多谢主持。”程见袖回道。
主持并没有与程见袖过多接触,他很快就让人寻来了寺中的长老,让其负责与程见袖的交流,随后主持便离开了。
不过,接触虽不多,但程见袖可不敢对主持的存在掉以轻心。
妄生的功夫是主持所教,而且初步接触下来,主持虽然瞧着和善,可却让程见袖看不透,而且,程见袖总觉得妄生与主持之间似乎藏着什么事,两人之间的矛盾,绝不是当初妄生因为顾芽月而灭人满门的事,虽然毫无依据,但这就是程见袖在接触了主持之后的想法。
可惜的是,主持显然不大想和妄生再有来往,自然也不会同程见袖他们接触,程见袖也只是这么见了一面罢了。
而后负责法事的长老,便就没有什么文章可做了,至少表面上瞧着如此,到底如何,程见袖也没办法通过这么一点接触后就完全肯定。
与长老商议妥了关于阮朱的丧事,定下时日之后,程见袖又去主殿那边点了长生灯,随后便就离开了广灵寺,妄生也一道同行。
除了先前偶然遇上的妄清,大概也就只有主持知晓妄生重新出现在了广灵寺。
阮朱的法事定在了三日后。
傅祁暝是在晚上回到宅子后,从冯正奇口中得到的消息。
“三日后。”傅祁暝暗自嘀咕了一句。
冯正奇见傅祁暝的态度有些古怪,不免多问了一句:“千户,有什么问题吗?”
傅祁暝摇了摇头:“无事,阿袖那边你们多注意些。”
冯正奇总觉得怪怪的,但傅祁暝不愿说,他也没有法子,傅祁暝又交代了他一些事,便就打他离开了。
与此同时,广灵寺此刻也并不安静。
“妄生说那个凶手仍旧在作案?”主持目露古怪。
妄清点了点头:“妄生师兄就是这么说的,这回请我们做法事的那位死者,便就是同一人所为。”
主持听到这,面色更奇怪了,他似乎思索了一会,随后又问:“他可有说,他与那位同行的女施主是何关系?”
妄清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妄生师兄说那位女施主是与他一道来敦煌的。”
主持原本拨弄佛珠的手猛地一顿,随后闭上了眼眸:“冤孽。”
“主持?”妄清有些不解。
主持很快就将情绪平复下来,再次睁开眼眸时,主持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神色,他冲着妄清点了点头:“你回去做晚课吧。”
妄清有些疑惑,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主持,妄生师兄呢?他又走了吗?”
“妄清,他已经离开了广灵寺。”主持说。
妄清却有些不解,但是面对主持眼神下的威压,到底将话憋了回去,赶紧合礼退下了。
在妄清离开后,主持在原地盘坐许久,随后起身出了厢房。他去寻了一个人,是先前锦衣卫查到的那位身手最好的老和尚。
“今日倒是稀奇,你怎么到我这来了。”老和尚瞧见主持过来,笑了起来。
主持走到老和尚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师叔。”
老和尚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
“妄生回来了。”主持说。
老和尚的笑顿了顿,但随后又重新恢复了笑容:“主持应该明白,早在多年前,我的衣钵就已经传给了妄生。”
主持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