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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武备间之谜（第1页）

张远杰回到客房，和陈定尹交代了一下所获信息，两人也谋划了一番。提到晚上请四叔喝酒的事，陈定尹说去倒是可以，但那老婆子别跟着过去，败兴。

等到夜幕降临，张远杰准备出去，又遇到拦路的阿度婆，他扶额道：“今晚是我请四叔喝酒，你也别去了吧。”

“那不行，去那种地方人杂不安全，我怕你酒后生事。”阿度婆像是真成了张远杰的老母亲。

张远杰把她拉到一旁去，说正好说点事情，努塞尔已经招了。然后两人进了房间，张远杰给她交代了情况，也承诺说晚上就是聊天喝酒，没有别的事儿，这样阿度婆无奈只好同意，不随他去了。

张尹二人再次来到萨卡哩，进了一个稍小的包厢，点上了酒菜，等了片刻，四叔果然到了，张远杰邀他坐了主位，说了些感谢关照之类的客套话，又说神机舫招供的事，值得庆祝，今日正该好好饮酒。

陈定尹说喊点姑娘来助兴，四叔说平时不好这口，有酒有菜就是最好了。

张远杰兴致很高，喝到半醉，就坐到四叔的旁边，打开了话匣子，说为了大明勤勤恳恳，没想到被人陷害，置于死地，实在心中憋闷。四叔劝他想得开些，这天下这么大，还能容不下自己？何况这么优秀的人才，黑鲨帮一定会奉若圭臬，好好善待。

不过四叔说着说着也吐起了苦水，说自己虽然列为四席，但论武功不及二席、三席，五妹管理着岛上营生，没她不可，小六子又深得大王器重，自己也就逐渐沦为打杂的工具，处理这内勤安防，出海也只是巡逻打渔的，遇到重要的任务都不会考虑他。

“喝酒，四叔！这安防也是重中之重，多亏你管理有方！有你这样的前辈是我的福气！”张远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四叔喝酒最喜豪迈之人，见他心诚，便连连推杯，开怀畅饮。陈定尹见状，也凑过来，说是今天必须陪四叔一醉方休。

三人喝得个痛快，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四叔和张远杰倒在地板上就睡着了。陈定尹爬起来，趔趔趄趄地跑出去，说是要找个姑娘谈谈人生。

半夜时分，酒肆的杂工开门进来添蜡烛，这才吵醒了四叔，起身一看，见张远杰还在呼呼大睡，陈定尹上半身光溜溜的，睡得跟死猪一样，连衣服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随后，张远杰和陈定尹相继被叫醒，四叔让杂工带了点茶水过来，给两人醒醒酒，说是得回去休息了，明早你们还要登船演示，可不能睡在这儿。

陈定尹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和张远杰相互搀扶着，谢过了四叔，就往回走了。四叔一直陪他们进了客房才离去。

两人酒也醒了，也睡不着了，就闲聊琐事，直到天明。

………

翌日，早晨下了一场雨，云层像灌了铅一样，重得移不动，直压在黑鲨湾的上空，让人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张远杰和陈定尹洗漱完毕，四叔就登门了，带领两人去往码头。在此等候片刻，大王过来了，带着师爷、希娜，以及六七个精干海贼，与张远杰几人汇合后，一同乘小船去往了浮光六号。

这日海风正盛，四叔令海员升帆起锚，控制船舵让其穿越黑鲨湾的湾口，往外海而去。

大王站在船头，问张远杰：“努塞尔说这船武备间有三样装置，是神机舫的法宝，你可知其情况？”

张远杰有条有理地陈述道：“这三样装置，为隐雾铳，神火飞鸦和飞龙爪。隐雾铳，是一种制造雾气的火铳，通过特殊燃料，喷射出大量白色烟雾，能在海面上快形成团雾，让浮光六号得以隐身，便于其隐秘机动和脱逃。神火飞鸦源自大明神机营攻城武装，状如一只飞鸟，身下装有炸药，引燃后能飞至敌方上空，再引二次燃爆，造成巨大伤害。而飞龙爪，是一种特殊的战术装置，由精钢制成龙爪状，可以弹射至敌方船只，配合浮光六号的机动，做出拉拽、刮拖等行为，也可连接岸边固定物，保证船只的稳定。大王，这三样东西虽已在大明军方中使用，但装配到战船上还是头一次。”

“好个神机舫，真是有一套，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有在浮光六号上安装强力火炮呢，那明国的红衣大炮，曾经可是让鞑靼闻风丧胆啊。”大王说道。

“回大王，红衣大炮火力固然凶悍，但自重过大，射也慢，这种两百料战船，安装大量火炮，必影响其机动，一旦走火，还容易造成严重自损。而且该船只是用于海洋探索，配备轻质、多功用的设施才是关键。”

“有意思，那等会我们找个地方啊，先演示一下这些装具，然后再看看那奔火腾雷有多大威风。”

“好，听凭大王吩咐！”张远杰握拳领命道。

张远杰带着大王、希娜和师爷，来到了二层舱，在武备间门口，按照努塞尔提供的密钥，果然顺利打开了门锁。

门后面并没有什么自毁装置，让大王舒了口气。这武备间从船尾进去，先是一间储物间，铁架上面陈放着刀枪棍棒，箭矢等常规军器，地上还有数个大木箱子，推开来看，是一具具神火飞鸦。那家伙长得果真和飞鸟差不多，大小同风筝几乎一致，身躯由细铁丝搭建骨架，再用坚韧而轻盈的竹条组成翅膀，肚子上捆着三根大爆竹，分红黄两色。一根为黄，装有硝石与硫磺混合的推进药，是喷射飞翔之用，另两根红管与黄管内联，灌满鲸油与铅丸，一旦后期引燃，便会生爆炸。而藏于翅膀下方的大量易烧物也会一并引燃，飞溅到敌方阵营，引起火灾和骚乱。

师爷琢磨着这神火飞鸦，一双贼眼里透着光：“远杰啊，我曾在锡兰战斗时，见到过两级飞弹，却没做得像大明这般有艺术感，而且最大的问题，这玩意儿点燃后难以控制，到处乱飞，有时候还可能造成反噬，这飞鸦能解决吗？”

“师爷，我也不知神机舫有没有改进其弊端。待我门到作战部位了解便知。”张远杰指出，连接储备室的两边，是紧靠船舷的狭长地带，那里便是作战的区域。

几人走进那狭长区域，便见通道内布设有三架铁基座，上有鸟形结构体，正好用于架设神火飞鸦，而底座的圆盘可以转动，弹射角度也可通过手摇器升降。如此可见，神机舫的确改进了神火飞鸦的弹射稳定性，能够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击。

这一狭长地带的船舷上开出一条两丈长，尺半宽的火控道，装有可开闭的铁闸，如遇战事，可拉开铁闸，让神火飞鸦拥有广阔的射角度和范围。

另一种装置隐雾铳安装在铁闸口两侧，造型与明军碗口铳相似，但尾部装有一巨大铁箱，内部填充灰色的药粉，此为造雾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