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哥,我觉得鹤延真的挺好的,而且我又不是恋爱就不当你弟弟,不是你的亲人了。”
&esp;&esp;“再者,他也可以成为你的第二个弟弟。”
&esp;&esp;“他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敬你爱你。”
&esp;&esp;听到最后一句,宿江林实在没忍住,偏过头去“呕”了一声,同时警告宿亭云别再说这么恶心的话。
&esp;&esp;宿亭云只好闭嘴,转身化作人形,惆怅地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绳。
&esp;&esp;“这红绳也是鹤延系你手上的?他到底往你身上系了多少东西?”
&esp;&esp;“这个不是。”宿亭云放下手,转头看向宿江林,解释道,“有一年,我和鹤延去了庙里,他在姻缘树上挂了一根写着我们名字的红布条。变成鬼之后,我重新回到那个庙里,那根红布条就这样缠上我的手腕,化作了红绳。”
&esp;&esp;宿江林板着个脸,“……”
&esp;&esp;说来说去还不是和鹤延有关,等哪天他去批发十斤红绳,让宿亭云戴个够。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家里也没亏待你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穷小子?宝马你不坐,你非要骑自行车?”
&esp;&esp;闻言,宿亭云困惑地眨了眨眼,“可他不是穷小子啊,我们大学时期住的房子,是他全款买下的,房产证上还写的我名字。”
&esp;&esp;“……那又怎样?你又不缺房产。”
&esp;&esp;宿亭云算是知道了,他越是说鹤延的好话,宿江林就越是一身反骨,嘴硬程度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强。
&esp;&esp;他不再反驳宿江林的话,而是飘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飘向阳台的位置。
&esp;&esp;宿江林猛地坐起,“等等!”
&esp;&esp;可这人的话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esp;&esp;停在阳台的宿亭云一眼就瞧见了守在楼下未曾离开半步的鹤延。
&esp;&esp;在他冷静的几个小时里,鹤延就这样在楼下从天亮等到天黑,等他和自己回家。
&esp;&esp;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宿亭云清楚地看见了鹤延眼里的哀求。
&esp;&esp;纸鹤衔着一张纸条停在宿亭云面前,那上面一笔一划写着:
&esp;&esp;对不起,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伤害你,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
&esp;&esp;亭云,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esp;&esp;我真的很爱你,不能没有你。
&esp;&esp;在鹤延的身旁,小白委屈巴巴地朝他“汪”了一声,这只小狗耷拉着尾巴,浑身上下都写满“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esp;&esp;宿江林站到宿亭云的身旁,他看不见小白,但能看见鹤延故作可怜的神情,能看见宿亭云手里的纸条,他不满地“啧”了一下。
&esp;&esp;想要掐死鹤延的念头又加重了几分。
&esp;&esp;48别怕,我来保护你!
&esp;&esp;鹤延以精湛的“茶艺”抢回了对宿亭云的抚养权。
&esp;&esp;送宿亭云下楼的时候,宿江林恨得咬牙切齿,似要用眼神把鹤延千刀万剐,但转向宿亭云时,又恢复了正常,他最后对宿亭云嘱咐道:“不管什么时候你想回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去接你。”
&esp;&esp;这场景和话语实在太过熟悉。
&esp;&esp;好像曾有过无数次,只要宿亭云一个电话,宿江林总会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来接他回家。
&esp;&esp;眼看着宿亭云忆起往事,感动得快要落下眼泪来,鹤延心中立刻警铃大作,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事,直接一脚油门,把车子开走了。
&esp;&esp;宿江林:“……”
&esp;&esp;后视镜里,宿江林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宿亭云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醋意大发的鹤延,笑道:“不怕我哥记恨你?”
&esp;&esp;在宿亭云化作人形之际,后排的小白飘了过来,它趴在宿亭云的腿上,呜呜咽咽地诉说着“失去”宿亭云的这几个小时给它带来的委屈。
&esp;&esp;宿亭云抬手慢慢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
&esp;&esp;鹤延坦白道:“比起他记恨我,我更担心你临时反悔,不和我回去了。”
&esp;&esp;听到这话的瞬间,宿亭云抚摸小狗的手指一顿,其实直至此刻,他还没能完全从记忆里脱离出来,仿佛囚禁还是昨日的事,仿佛他刚被宿江林接走后没多久,又被鹤延接了回来。
&esp;&esp;宿亭云终于懂得了鹤延曾经那些不能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甚至设想过,假如当时鹤延就告诉他有关于捉鬼师的一切,他会是什么反应。
&esp;&esp;也许出于对恋人的信任,他会选择相信鹤延的话。
&esp;&esp;可他并没有阴阳眼,不会看见鬼。
&esp;&esp;鹤延虽然有短暂借人阴阳眼的本领,但局限于有血缘关系的一人一鬼之间,22岁的他身边,应该不存在割舍不下他、徘徊不肯离去的亲戚鬼。
&esp;&esp;鹤延没办法向他证明鬼魂的存在。
&esp;&esp;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他大概永远不会看到,鹤延眼里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