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疯狂颤抖、翻江倒海的龙骨桥,瞬间静止。
漫天狂舞的触手消失无踪,黑河也恢复了原先那沉闷的浪涛轰鸣。
一切,仿佛从未生。
“幻……幻觉?”
一名年轻队员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迷茫地喃喃自语。
随即,他自己就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
那一大片被腥臭粘液腐蚀过,至今仍在“滋滋”冒着黑烟的岩石地面,就是铁证。
更不用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王庙林肩上。
那个昏死过去的队员,张天磊。
众人心头狠狠一颤,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彻底离开桥头,又向着内陆深处踉跄着行进了上百米,才终于停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所有人都垮了。
肾上腺素如潮水般褪去,身体的疲惫与精神上的刺痛纷至沓来。
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王庙林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张天磊平放在地。
这个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汉子,此刻气息若有若无,面如死灰,活像一具的尸体。
懂些急救的队员走上前,从战术背包里拿出医疗用品,沉默地为张天磊处理着骨臂和身体连接处的伤口。
没有人说话。
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李京靠在一块嶙峋的黑岩上,脸色苍白无比。
他紧闭着双眼,太阳穴上的青筋正肉眼可见地鼓起,突突狂跳。
陈平渊那一声“醒来”,虽然救了他们的命。
可那后劲,也实在太过霸道!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脑仁里钻孔!
“上校……”
王庙林挣扎着起身,他走到陈平渊身后,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能不能先休整一下?大家的状态,已经到极限了。”
陈平渊没有回头。
他的暗影之瞳,正仔细地扫视着这片未知的土地。
与河对岸那生机勃勃的原始丛林不同。
这里。
寸草不生。
地面是黑褐色的岩石,嶙峋怪异,一直蔓延到远处那第一座巨型山峰的山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和尘土混合的干燥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灼心烧肺。
确认了近处没有明显的危险,陈平渊才转过身来。
他目光平静的扫过一张张惨白如纸的脸。
队员们或瘫或坐,每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从背包又摄出了十几枚晶核,甩到众人身前。
“原地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