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奕欣,慈禧得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新的军机处班子堪称“量身定做”:
领头的是礼亲王世铎,这人没啥野心,最大的优点就是“乖,听话”,凡事都先看慈禧脸色。
实际操盘的是光绪帝的亲爹醇亲王奕譞,别看他平时低调,却是慈禧的“自己人”。
当年正是这个慈禧的妹夫,主动把儿子送进宫当皇帝,换来了慈禧的绝对信任。
还有庆亲王奕匡,这个王爷是慈禧刚入宫时的写家书先生。
奕匡的毛笔字写的特棒,慈禧总是让他给家里写信,如今慈禧算是报恩,把他拉进了权力中枢。
这帮人能力未必多强,但胜在对慈禧忠心耿耿,绝不敢像奕欣那样跟她叫板。
新班子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表忠心:以后朝廷大事,不管大小,都得先请示慈禧,她点头了才算数。
这下,慈禧彻底把中枢权力攥在了自己手里,再也无人能制衡慈禧,晚清“太后专政”进入了新阶段。
这场“易枢”看着是因战事而起,实则是慈禧谋划多年的权力布局。
奕欣当年帮她动“辛酉政变”夺了权,可翅膀硬了之后就想搞“制衡”,时不时跟慈禧唱反调。
慈禧早就想换血,只是缺个机会。
中法战争的败仗,正好成了“清君侧”的完美借口。
既清理了不听话的旧臣,又能对外摆出“整顿吏治、一心抗敌”的姿态,
还能把权力牢牢抓在手里——一石三鸟,这操作堪称晚清权力斗争的“教科书案例”。
只不过,这场政变虽然让慈禧如愿掌权,却也把一群缺乏远见“听话者”推上了高位。
后来甲午战争的惨败、清末改革的混乱,多少都能从这次“甲申易枢”里找到源头。
毕竟,对统治者来说,“听话”或许比“能干”更重要,但对一个国家来说,这往往是灾难的开始。
【康有为第一个上书】
光绪十四年(1888年)的北京,秋风卷着落叶掠过琉璃瓦,也卷来了一个广东举人的焦虑。
这人叫康有为,广东南海人,此时刚过而立之年——31岁,正攥着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文稿,在紫禁城外围打转。
他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给光绪皇帝上书,逼着这个年轻的天子变法。
这时候的康有为,还不是后来呼风唤雨的“维新领袖”,只是个刚考完顺天乡试的举子。
按规矩,举人没有直接给皇帝递奏折的资格,想让奏折送进养心殿,得托关系找高官代转。
可他写的东西,字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痛骂朝廷守旧误国,说列强正磨刀霍霍要瓜分中国,
逼着皇帝必须立刻改制度、开言路、选贤能——这哪里是上书,简直是给沉睡的大清扔了个炸雷。
他先找到自己的老师、时任国子监祭酒的盛昱,把文稿递了上去。
盛昱看完直嘬牙花子:“这话说得太冲了,递上去怕是要掉脑袋!”婉拒了。
康有为不死心,又托人找了几位朝中大臣,结果不是被拒就是提醒他小心:
“年轻人,朝廷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举人操心。”
其实大臣们怕的不是康有为,是怕奏折里的内容。
当时中法战争刚结束没几年,朝廷上下还在“粉饰”太平,康有为却直接戳破“盛世”的假象,
说“强邻四逼于外,奸民蓄乱于内”,还敢提“变法”——这在守旧派眼里,跟谋反差不多。
31岁的康有为,站在寒风里看着紧闭的宫门,手里的《上清帝第一书》被攥得皱。
他明明看见国家在往下滑,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最后,这封凝聚着他满腔热血的上书,硬是没能递到光绪手里,被死死卡在了中间环节。
但他没白折腾。这事儿在士大夫圈子里传开了,有人骂他“狂生”,也有人佩服他的胆量。
广东南海来的康有为,就这么凭着一封没送出去的奏折,在京城刷出了“存在感”。
谁也没想到,这个31岁四处碰壁的举子,十几年后会搅动整个晚清的风云。
而这次上书,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没掀起浪花,却已悄悄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