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
九福塔顶层的露台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
冷幽兰蹲在玉兰花丛中修剪花枝,白玫瑰的香气裹着她素白的裙摆飘散在空气中。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枯枝时,引得身边的阿眉紧张地向前走了好几步。
“怎么了?”冷幽兰奇怪,对着阿眉微微一笑问着她。
好像每次她修剪这些花枝的时候,阿眉都很奇怪。
“没,没什么,我是想帮主子您的,怕您受累……”阿眉一直看着冷幽兰手里的剪刀,挤了挤笑容。
“我不累,这是淮礼哥哥送我的花园,我要亲自打理。”
正当冷幽兰现阿眉似乎在紧张什么,想询问她的时候,她忽然看见楼下传来喧闹声还有很多人聚集了过来。
“他们这是……?”
冷幽兰奇怪,阿眉正准备开口说,两个扎着辫子的小丫头从阁内跑进了露台,你推我我推你的,见到冷幽兰立刻乖巧地福身行礼,并眉眼开心地说:
“老师,今日陆园办家宴,我爹爹说是家主给老师您过二十三岁的生辰宴呢!”
说话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丫头是阿心,是忠仆阿孟的小女儿,今年六岁半,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上九福塔陪冷幽兰了。
“对呀对呀,老师,你知道吗?下面可热闹了。”穿着紫色小裙子说话的是阿琴,是另一个忠仆保镖的女儿。阿琴比阿心大半岁,两人今年上一年级。
陆苍劲让她们两个小丫头在九福楼的目的,是给冷幽兰解闷的,冷幽兰却当起了老师,每日都教两个小丫头弹琴唱曲儿,画画。
所以阿琴和阿心很喜欢冷幽兰,冷幽兰是她们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
也是她们的第一个主子。
“少夫人,该更衣了。”这时负责起居的忠仆李婶捧着新制的海棠色旗袍走来,裙摆缀着银丝线,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冷幽兰抬头,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一定是淮礼哥哥给她用心思安排的。
她指尖沾着玉兰花瓣的汁液,望着阿眉和李婶笑了笑道:“今日怎么这般隆重吗,只不过一个虚岁。”
阿眉垂眸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家主吩咐的,您生辰自然要热闹些。”其实不光如此,阿眉没说,李婶嘴最严,更不会说这是陆苍劲特意为她破例安排的。
自冷幽兰家法“禁足”后,陆家从未如此张扬地办过宴席。
冷幽兰不知,今日是禁足到期日,她可以下楼“重见天日”了。
梳妆镜前,冷幽兰任由阿眉为她绾起长。镜子映出她如玉的面庞,唯有戴上玉镯时,那细细的一条肉色疤痕,提醒着所有人曾经生过什么。
冷幽兰看着那手镯下的肌肤,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每当蹙眉思索时,陆苍劲便会用指尖抚平她的秀眉,说:“宝贝,你只需开心便好。”
暗角的门传来脚步声,陆苍劲从暗道走了进来。
玄色鹤纹的中山装熨帖地裹着他挺拔的身躯,男人还是无比凌厉帅气。成为家主的他一日成熟过一日,一日锋利过一日。
真是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世家高门公子中的上位者。
他瞥见冷幽兰的髻未梳完,便坐到一边的沙上静候,两个小丫头见到陆苍劲都不敢嬉闹,小小的身子九十度弯身行礼:“家主。”喊完后就溜了。
孩子心性是这样的,陆苍劲看了眼暗门处微微一笑,没当回事。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坠珠——那是陆家掌权者的标志。
冷幽兰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沙上的陆苍劲,两人对视都是甜甜一笑,她瞥见他脖颈上的红痕,微微垂了眸,那是昨夜她弄的,她不想让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老公,故意那么做的。想到这里,她抬手轻轻扶住胸口,她的这里,也被他给……留下了印记。
“阿眉,退下吧。”陆苍劲待冷幽兰梳妆完毕,遣退所有人。
冷幽兰起身时走了几步,裙摆扫过旁边矮桌上的琵琶,琵琶弦颤出一声清响。
陆苍劲笑了起来,忽然伸手拢住冷幽兰的腰,将她抱起抵在床柱上,呼吸烫在她耳畔:“今晚…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冷幽兰脸颊绯红,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不是还有生辰宴吗……”
陆苍劲低笑,拇指拭去她唇角的胭脂,眼底藏着晦暗的欲念。
这场景冷幽兰早已习惯。
自她“病愈”后,男人几乎夜夜索要,恩爱非常。
但让她疑问的是,已经一年半了,她的肚子为什么却一直没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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