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当机立断,拉起妻子就跳下车,逆着人流试图横向穿过公路,逃向远处的田野。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听到身后传来士兵开枪的清脆响声,但子弹射入灰雾中,如同泥牛入海。
生什么事了……
无人能给他解答。
……
日本,东京都,涩谷全向十字路口,同日,晚上11点o3分。
虽然时钟的指针因为时差,不在钟表的同一个地方停留,但是事件出现的时间,却是惊人的一致。
世界最繁忙的十字路口此刻陷入了现实的混乱。
天空不是阴天,而是一种诡异的、如同老式电视机无信号时的灰白雪花在不断闪烁,却没有下雨。
气温骤降了至少十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街道上出现的“东西”。
它们不是实体,更像是全息投影出了故障,但更加真实、更加……恶意。
无数半透明的、穿着不同时代服饰——有战时国民服、有昭和时代校服、有现代西装——的“人影”在街头徘徊。
它们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模糊的轮廓,重复着各种绝望的举动:有的不断向虚空鞠躬道歉,有的在奔跑中突然摔倒,有的抱着不存在的婴儿哭泣,全都不出声音,只有一种直接钻进脑子的、低频的呜咽感。
涩谷着名的巨型电子广告牌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扭曲的、无法辨认的彩色条纹上。
交通信号灯全部失灵,如同醉汉的眼睛胡乱闪烁。
人群彻底失控,平日里的秩序荡然无存,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大家!不要慌张!我们……”
警察试图用扩音器喊话维持秩序,但他们的声音被无形的恐惧吞没。
几名穿着传统白色狩衣和绯袴的神社神主出现在街角,摇动神乐铃,大声念诵祝词,试图进行一种传承至今的净化仪式。
但他们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其中一位年轻的神主突然捂住耳朵,出痛苦的尖叫,眼神变得涣散,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社交媒体上,#涩谷百鬼夜行#、#心灵写真#、#集体幻觉#,一系列的标签瞬间冲上ins等社交平台的热搜。
附带的模糊视频和照片引了更大的恐慌。但很快,网络信号开始断断续续,最后彻底中断。
混乱从信息世界蔓延到了现实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
瑞典,斯德哥尔摩,郊区卫星城,下午3点41分。
灾难的降临并非狂暴,而是死寂的。没有风暴,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急扩散的寒意。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一种病态的铅灰色覆盖。
寒气所过之处,树木、汽车、路灯、房屋……一切都在几秒钟内挂上了厚厚的、不反光的、如同磨砂玻璃般的诡异冰层。
这不是自然的冰冻,冰层里包裹的树叶依旧保持着翠绿,奔跑中的松鼠被定格在空中,一辆正在行驶的轿车连同里面的司机瞬间变成了冰雕。
更可怕的是,从冰封区域的中心,开始出现“活动”的东西。那是由冰晶、冻僵的藤蔓和泥土勉强拼凑而成的、近似人形的怪物。
它们移动缓慢,出“咔嚓咔嚓”的冰裂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